其实当初原本她是不太愿意让杨奕把孙子带走的,毕竟那是刘家的血脉,也交了她那么多年的奶奶。但是儿子劝自己说把晏晏留下来反而不利于他和李采芸的夫妻关系,再说了,他们又不是不能生了,李采芸如今才二十五,说起来可比杨奕鲜嫩多了。被儿子这么劝说之后,刘母这才同意让前儿媳把孙子带走。
李采芸嫁进来也有个大半年了,她也不是没着急过,但是儿子总是推说采芸年纪还小,让她不要着急,也不要催着她,想到儿媳妇家中的背景,刘母自然能忍得下来。只是万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会发现这样一份诊断书。刘母可不是大字不识的农村老太太,她当初也是学习过的,诊断书清清楚楚地写着“难以受孕”
。
这是她不能抱孙子的意思啊!刘母急得眼前一黑,连忙扶住床头柜坐下后才缓过神来。她死死地捏着手中那份诊断报告,不行,这绝对不行,李采芸不能生的话怎么可以呢。只是转念想到儿媳妇的娘家,刘母刚刚提起的一口气又全都憋了回去。
对了!晏晏!刘母原本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又挪开了一些,是了,就算采芸不能生,可是杨奕早就生了晏晏啊。就算杨奕把孙子的抚养权要走了又怎么样呢,李采芸不能生,那把晏晏这个刘家的嫡亲孙子接回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嘛,而且李采芸不能生肯定会有愧疚,到时候就让她去把晏晏给要回来。
自以为事事想得妥当的刘母拿起诊断书走出了房间,她晚上一定要和儿子媳妇好好谈谈,看他们什么时期去把孙子给接回来,当然,年前能接回来就更好了。
然而刘母没想到的是,李采芸一口就否决了她的提议。
“只是说难以受孕罢了,医生说我不能生了嘛?”
李采芸垂着眼,唇角却是抹不掉的笑意。“我妈说了,等过了年就去带我去看老中医,那可是专门为贵人们服务的,还治不好这个。”
“就是就是,妈你着急个什么啊,芸芸还小呢,再说了,您不相信名医,去相信医院里那些嘴上没毛的医生干嘛!”
刘庆阳也抱怨道。
刘母尴尬地笑了笑,“妈这不是担心你们俩吧,不接就不接嘛,当然还是采芸亲生的最好,晏晏那个小崽子成天吊着脸,丧气得很,对了,采芸,你什么时候去看那个老中医啊?”
听着刘母略带讨好的口气,李采芸扬了扬眉,“那位老中医可难约得很呢,还是我妈托了我表哥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在正月底预约到一个名额,我妈也准备顺便调理一下身体来着,怎么着,妈也一起去吗?”
“好啊,还是我媳妇孝顺,我可跟你们说啊,我最近老是觉得这腰不好,可得让那个老中医给我好好看看,还有啊……”
李采芸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客套话被当真,难不成她还能说我就是客套客套,你别去给我丢脸嘛!心情不佳地李采芸狠狠瞪了刘庆阳一眼,只是看到刘庆阳那略带讨好的笑时,她的心又软了下来,罢了罢了,谁让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呢。
远在清溪的杨晏并不知道这场官司,也不知道前世原本该在他十岁才发生的事情已经阴错阳差地发生了。此刻他正跟在终于赶在腊月二十七回来的杨奕身后,一起往甘家走。
“哟,杨奕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正在整理年货的甘奶奶见到杨家母子来后十分热情招呼道。
正在“苦逼兮兮”
被穴位的甘悦一看到杨晏进来,立刻就奉上了甜甜一笑,然后就被甘爷爷敲了一家伙。
“嗷。”
甘悦皱巴着小脸痛苦的叫了一声,这声像是叫到了杨晏心上似的,杨晏的心也随之一颤。倒是杨奕和甘奶奶对于这副情景司空见惯,杨奕脸上甚至还有些怀念的神色。
“我还记得当年展书才跟着甘叔学医术的时候也是这样,背不出来要打,背错也要打,答不出来要打,分个神也要被打,可这如今一眨眼,挨打的已经成了小小展书了。”
“可不就是,”
甘奶奶丝毫没有自家子孙被挪揄的感觉,反而兴致勃勃接道:“当初展书可是被他爸从小给揍到大,比起来还是娇娇比她那个爹聪明多了,至少少挨一倍的数呢。”
“是吗?哟,那娇娇可真是太灵乖了。”
在清溪镇上,灵乖算是对一个孩子智商的最高评价之一了。
唯有杨晏一脸的无语,挨打这种事儿,真的适合用这种炫耀的语气来说嘛。
等到甘爷爷终于抽查完,甘悦的小脸已经蔫蔫的了,像只被兜头淋了一盆水的小奶猫,垂头耷脑了。
“好了,今天就先查到这里,切记不要因为放假而懈怠,这段内容一定要诵背纯熟,更要融会贯通,明白吗?”
甘爷爷严肃道。
甘悦立刻点了点头,“明白!”
得到满意的回答,甘爷爷这才挥了挥手,“行了,去玩吧。”
原本还蔫蔫的甘悦立刻雀跃了起来,笑着扑向杨晏,“走走走,我们去找寒青姐姐去。”
原本唇角带笑张开手的杨晏立刻就僵了,寒青,寒青,永远都是她最大的敌人。所以她为什么还不走啊!
被妒火烧昏头脑的杨晏已经忘了,人家六年级还没读完呢,好歹还有个半年才去平江读初一啊。
杨奕笑吟吟看着两人手牵手出门后才将视线转回来,“甘叔,我今天上门来,是想和您谈件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