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了,小时在族学里的先生,我就是掀了他的桌子所以退学的!”
李丹想起来,眼前出现个尖嘴脸的山羊胡子形象。
他示意小二送菜进去不要提自己在外面,却站在走廊上继续听他们是否有后话。
里面三个人待小二出去,又让回酒。那铁教谕的干瘪声音再次响起。
“唉!陈仕安不曾料到,那李文成知府做下来政声显着,眼看要调入京去做京兆丞了,谁知黄水淹来丢了性命。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陈家这座大庙甫一落成便倒了,却是可悲至极!”
“铁先生的意思,是说那陈仕安运数不济,还是交友不慎?”
“你说呢?老夫可什么都没说,哈哈哈!”
李丹此时已经气得牙关紧咬,心里骂道:“这老匹夫,真不知死活么?”
转念一想今日大哥喜报,不宜闯祸,全家又都等着他回去操办夜宴,只得忍了又忍。
“罢、罢,今日算这厮运气好,我且放他一放,过后算账!”
刚刚这样想,就听那铁教谕向两人告罪说要小解。
李丹忙手脚向两侧蹬住,蹭蹭两下上了房梁,眼看那教谕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从自己胯下经过,转弯去了茅厕。
李丹从上面下来,蹑手蹑脚跟在其身后,心想:“这教谕虽不入流,大小也算是个吏员。
我若伤了他需是不好,但教训下显然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回头认好退却路径,便踅在茅厕外墙边等着。
这铁教谕与友人饮酒、闲聊好不畅意,方便完后抖擞精神回头正往回走。
李丹在墙角听得脚步声来得近前了,忽地闪身而出。
那铁教谕见道影子闪过,唬得张口要喊。
一个“谁”
字尚未出口,李丹老拳已至,第一下封住他眼睛,铁教谕脑袋里开个铁匠铺子,叮叮当当乱响,眼前金星乱迸;第二拳又至,却砸在他下颌,顿时嘴里冒出血来,某颗牙也咽到肚里去了。
铁教谕向后栽倒,头撞在地面,好大的“咕咚”
一声。
等到他明白过来出哀嚎,有人听到跑来查看时,打人的早不知去向,整个鸿雁楼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李家兄弟俩已经来到街上,李勤回头看看,扯扯兄长衣袖:“三兄,他们酒楼里好像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酒楼里醉酒汉子乱叫喊是常有的事。”
李丹轻松地应对,李勤很诚实地相信了,跟在他后面摇摇摆摆地往家走。
虽然鸿雁楼乱了好大阵子,不过到约好的时辰人家还是派了厨子和帮佣到场。
李丹也派了大牛过来帮忙,指定他做三个菜:酸辣番薯丝、腊肉菰(茭)白和酱烧落苏(茄子)。这是李丹教给大牛的手艺。
不过重要的不是烧几个菜,而是让他借机带些饭菜回去给姨娘和小丫头们,不然是不会有人想到她们的。
正忙得不可开交,忽听有人说周都头上门来贺喜,问三郎在不在?李朴便派了人来找。
李丹自家有鬼,一听便有点毛。待要不去,躲得了初一,十五怎么办?只好心一横,笑嘻嘻地出来相见。
客套话说完,周都头拉他到一边,问:“三郎今日去鸿雁楼了?”
“啊?对呀,我去叫的厨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