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远正要出门,马上又想到,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去会所,无异于羊入虎口,略一思索,便回屋子拿了银行卡、身份证和户口本。
看着户口本上新添的姓名“麦穗儿”
的一页,方长远第一次有点后悔没改名字了,如果当初听了父亲的话,那么这次以正常公民的新身份过去,会所经理就算明明知道她是麦穗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能强抢民女吧。但如果还是麦穗儿的身份。。。
方长远心中忐忑,但强烈的愧疚让他也必须立即动身了。
其实他明白,虽然小五来的照片不堪入目,但按照他对会所的了解,此刻小五肯定是结束了工作后才给他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捞小五出来,而从会所对小五现在的态度来看,难度可能比自己出来时更大,别到时候搞成最坏的结果——小五没捞出来,自己又搭进去。即使他知道就算自己搭进去第二天父亲也会来解救他。
不过,谁跟钱有仇呢,方长远瞄了一眼他扔在副驾驶的银行卡。如果万般无奈,就只能把它献祭了。
这时方长远突然想到一个令他更加后悔的事。小穗儿在遗书中已经说过,银行卡的钱都送给小五。可自己占了小穗儿的身体后,明知小穗儿事实上已经不在了,却心安理得地继承了小穗儿所有的存款,甚至还在逃跑当天买衣服时以“自己”
有存款为由拒绝父亲的钱。。。
他对不起小五,也对不起小穗儿,一想到此,方长远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因为他觉得如果小五有这笔钱,她一定能离开会所。
愧悔之余,他也又一次佩服父亲,不论是改名字,还是用钱,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全被父亲想到前面了。
一路上,方长远这么想着,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是一直在以“经历过生死”
、“看透了”
作为遇事拒绝理性分析的借口,而远远不是真正的看透了。。。
既然如此,那这次也不能仅凭冲动,他要给自己再加一层保障。
能完全信任的,只有杨枫了。
凌晨两点多,杨枫自然已经熟睡,但铃声响起时,一看是方长远来电,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在原单位工作时,杨枫经常半夜被领导叫起来加班,没想到到了建成公司升了职,凌晨又被下属叫起来。不过杨枫这次很兴奋,他对方长远的事十分好奇,比看好莱坞大片都有兴致。而方长远也没对杨枫细说过在会所上班的事,毕竟这不露脸。
两人会合后,方长远戴上让杨枫带来的帽子和口罩,以尽量不让会所的人认出来。
“杨枫,你就按我说的来,事后我再跟你解释。”
“没问题,宝贝。”
杨枫满口答应。
事态比较紧张,方长远无暇计较杨枫那声“宝贝”
。
听过方长远的安排,杨枫才明白,这是要他亲自演大片儿啊,那可不是比看大片儿更刺激嘛。
两人走进大厅,杨枫像个熟客一样,冲着前台小姐就叫:“小五呢?把小五给我叫出来!”
前台以为就是个平常的客人,随口说道:“先生,我们这已经下班了,我们的员工都回家了。”
杨枫不耐烦道:“我知道小五在这儿,去,给我叫来。”
这时前台小姐忽然想起经理的话,说了声“请稍等”
,然后就快步离开去叫经理。
不一会,经理带着两个看起来比杨枫精壮得多的男人过来了,这两个人,正是四天前和小五共处一室的男人。
杨枫和方长远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情况比预设的要复杂。
经理看了看方长远的眼睛,笑眯眯地说:“不用打扮成这样,小穗儿。”
方长远心下一凉,完了,这是圈套!这经理。。。居然还懂围点打援!
饶是自己这次难得考虑得这么周全,不仅一样要歇菜,还得搭上一个杨枫。
“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
经理说,“我这人也不喜欢废话,想要人,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