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吧???”
这次是一阵能掀破房顶的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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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花草树木经过一个暑假的野蛮生长,实在有些杂乱不堪,影响校容校貌。
于是每次开学同学们都会被迫参与一次大除草活动,顶着太阳的暴晒和杂草作斗争。
十分钟后,教学楼前的花坛和小树林里的出现了一群高二年级学生的身影。
各个都是一边不情愿地干着活,一边骂骂咧咧,亲切问候学校领导的族谱名单。
拎着一个破旧垃圾桶站在花坛里的潘哲帅仰天带头骂道:
“傻逼学校!每次都把我们当苦力使唤!老子明天就要炸了你!”
“炸!”
一众同学笑着附和他。
“咱学校不是号称鹿禾暴发户吗,怎么连多请几个清洁工的钱都出不起,抠成这样了吗?”
宋星允一只手挡着头顶的太阳,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薅着花坛里的杂草。
“尹哥,你能不能回去跟你爸说一下,让他多跟学校领导提提意见啊?”
“是啊老尹,让下次贾校长再请你爸吃饭的时候,你就顺带吹吹耳边风呗。”
潘哲帅也附和。
尹煦闻言,动作一顿。
众所周知,他的父亲尹昌建是鹿禾三中的重要股东之一,给学校的基础建设投了不少钱。
校长贾宗成恨不得天天请他喝茶吃饭,好再拉来一波新投资。
印象中,父亲每天都在进行各种应酬。
而这些酒桌上都进行着怎样的交易,他从未知晓。
尹煦不着痕迹地将心底异样的情绪遮掩过去,打起了哈哈:
“我爸忙着呢,哪有时间管这个。你俩有闲工夫在这抱怨,不如快点把这草拔完了,早点回教室吹空调去,我检讨书还没写完呢!”
尹煦说着,蹲在地上跟个兔子一样,哼哧哼哧埋头拔草,不一会儿就装满了小半截垃圾桶。
周边的同学们看到连平日里拽天拽地的尹少爷这回都这么积极地干活,也不敢怠慢,纷纷加快了手头上的动作。
在烈日下待了没几分钟,众人就满头大汗,只觉得皮肤被晒得火辣辣得疼。
但这种程度对于尹煦来说勉强还是可以忍受的。
上辈子他在工地顶着这比还大的烈阳搬过砖卸过水泥扛过钢筋,那种滋味他三辈子都忘不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率先把自己身处的这个花坛给清理干净了,垃圾桶被他塞得满满当当。
尹煦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和写了一半的检讨书,在附近找了块有灌木遮挡的阴凉处席地而坐,趴在瓷砖砌成的花坛矮墙上低头写字。
潘哲帅和宋星允路过时发现了他:“靠,老尹,你偷懒不叫我们?”
尹煦头也没抬,答得有气无力:“呵呵,我在写检讨书。”
“那你回教室写啊,这里怎么写得好字?”
潘哲帅说的没错,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写字。
尹煦小时候跟周济琳一起被家长塞到少年宫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虽然他当时学得并不怎么情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好歹也算是养出了一手端正清晰的好字。
但现在单薄的一张纸硬生生垫在粗糙不平的瓷砖上,写出来的字迹一塌糊涂,跟狗爬的一样。
可他没得选:“从这走回教室还要浪费十多分钟呢,老唐让我在开学大会之前就把写完交给她,我哪儿来得及啊。”
今天的天气本就闷热难耐,再加上他那又长又厚的刘海又加重了出汗的程度,手心的汗蹭在纸上,把他写过的字都晕开了点。
这让尹煦心头的烦躁感更甚,于是他一边写一边忍不住泄愤道:
“热死我了,明天我就去把这头发剪了。还有这颜色也得染回来,这红色也太中二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一颗行走的西红柿!”
潘哲帅:“又染?你不是前天才去染红的吗?”
尹煦:“啊?我前天刚染的?”
宋星允:“嗯,你说还要在开学时惊艳全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