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发灰的眸子顿时散开,绝望的寂静扩散全身。
他像一瞬间失去了生命力,瘫倒在地,也不再说话。
沈香引不再靠着鹤冲天,站直了顺带捋捋鹤冲天的衬衣:“先回去吧,要做的事情还多。”
……
田村长家里确实一贫如洗。
田村长的老婆早在四十多年前,被刘教授以儆效尤的杀害在眼前。
家里只有一个痴儿,好在还算乖巧,像心智没长大的孩子。
虎妞醒了过来,一直缠着古云实,帮他处理腿上的伤。
边处理,边掉眼泪,古云实一边嗷嗷叫着让她轻点轻点,一边还要安慰她不要哭了。
阿金被村长叫到里屋,是在交代他事情。
沈香引猜,田村长会告诉阿金,如果他不慎被自己解蛊解死了,阿金要继续代替他的位置,让刘则奴役下去。
直到找到解开报时蛊的方法。
鹤冲天俯到她耳边,问她:“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两成。”
沈香引没撒谎。
九梳密蛊原本就险恶,她懂得确实是皮毛。
据刘则的描述来说,报时蛊还一不小心就会自爆……有难度,有挑战。
“那你呢?你看彭老那副万念俱灭的样子,你审问成功几率有几成?”
沈香引问鹤冲天。
鹤冲天神情讳莫如深:“十成。”
沈香引笑说:“这么自信?”
鹤冲天站起身,手揣在裤兜里,稳步走近彭老,没有收敛身上带着攻击性的气场。
他扶了彭老起来,又拍了拍彭老身上的灰。
“知识分子的体面,总要顾好。”
彭老不给面子,不为所动。
鹤冲天没生气,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倒了杯热茶:“您还有得时日好活,出来不好吗?为了什么一定要待在那活地狱里?”
彭老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热茶。
四十年在阴冷潮湿的地洞里,什么热乎都没有。
他有些机械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浅尝一口,温热的茶水淌过口腔,顺着一路往下……
鹤冲天又开口了:“这双腿,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