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宽敞,唐解忧搬了矮桌,坐在桌前临字。
一篇才临完,魏氏头顶长着第三只眼睛似的,当即搁下经书,拿过字帖来瞧。上头的小楷摹得有形而无神,与平常迥异,不由皱眉道:“怎不专心习字?”
见唐解忧只管低头绞弄衣襟,心中一动,问道:“又有心事了?”
“外祖母……”
唐解忧迟疑了下,“那位傅家姑娘,您瞧着如何?”
“也就那样。”
“可舅母仿佛很喜欢她。”
“你舅母盼了几年儿媳,好容易有个活着的进门,自然欢些。”
魏氏的目光仍落在字帖上,说话也漫不经心。
唐解忧声音更低,“可是……表哥仿佛也……”
“他?”
魏氏总算抬起目光,“他怎么了?”
“方才我去找字帖时,听堂下的婆婆们说,昨晚表哥歇在银光院,方才虽跟着外祖父出门,却又在门口等那傅家姑娘,还亲自撑伞送她回去的。”
唐解忧在榻上坐得端正,神情惴惴的,“外祖母您说,他会不会是对那傅家姑娘上了心?”
“胡说什么。”
魏氏脸色微沉,“这是你该关心的?”
唐解忧咬唇不语,瞧着魏氏,眼圈儿渐渐红了。
“算了。外祖母许诺过的事自然作数,将你嫁到别人家外祖母也不放心。”
魏氏仍是沉眉肃目,语气却稍稍缓和,“你还是个姑娘家,这事儿放在心里就是,凡事有外祖母安排,你越矩打探这些做什么?往后不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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