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依然如雨点般甩下来,丝毫没有任何迟疑与停顿。
她痛得全身痉挛,到后来连说话都困难,“我…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相柳冰冷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遥远。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白衣白发的翩翩公子,立于暖阳里,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她听到自己喉咙口发出“嗷嗷”
的呜咽声,身子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
五十鞭打完,可是疼痛并未有丝毫消减。封住的灵力被解开,但她也已无法再用灵力缓解疼痛。凭借着那些微弱的灵力,她勉强恢复人形。
两个士兵将她抬进屋子,军中医师熟练地撕开她背上的衣服,给她敷药。药粉从伤口处渗入,凉飕飕的,她却并不觉得对她背上臀上的伤有丝毫缓解,只觉喉咙口血腥难耐。
从两块布帘的缝隙间,她看到相柳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
上好药,所有人退了出去。
相柳挑帘而入。
她赌气似地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相柳漠然地看着她,说道,“我念你年幼懵懂,不谙世事,这些年总会对你多一些宽容。平日里你在娼妓馆如何撒泼闹腾我都可以不与你计较,但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擅闯者诛!”
起初,她以为相柳只是吓唬她一下。但此刻听相柳话里的意思,他刚才对她难道是真动了杀心?共事近百年,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个擅闯军营就该诛杀的来历不明之人吗?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妖怪…你夫人可曾见过你这般冷酷狠戾的模样?可曾见过你的坐骑生吞人的内脏?定然是没有的,你把她护得那么好,你连看她时的眼神,都是温柔的。她只要俯身亲你一下,你就什么都听她的…。
她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不知不觉间又昏死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趴在娼妓馆的床榻上,容貌身子都已恢复了女子的模样。
老鸨一听说她醒了,就赶来看她。一见了她,又忍不住要数落她,
“你真是胆肥!军营是大忌,相柳大人没生吞你真是客气了。”
她静静趴着,只觉整个背脊都疼得厉害,就连盖在身上的薄被都如山一般重重地压在她的伤口上。
“大人传了话来,以后密报函文,都由我们派人送过去,他不会再派人来取了。若这中间再有差池,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老鸨取出一瓶药,塞入她手中,又说,“这是极好的专治外伤的灵药,我已吩咐你身旁的侍女按时给你换药。待伤好之后…你好自为之吧。”
瓷瓶的冰凉沁入掌心,她却不自知地握得更紧了,仿佛想用自己掌心的温热来捂暖这个瓷瓶。
屋子外隐约传来喧闹的歌舞声,哄笑声,她静静枕着这份尘世的喧闹入眠,只觉这九曲红尘皆是浮华,再无一点真正的趣味。
喜欢了百年的人又如何?不过是一场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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