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早就知道,竟然和外人合起伙来骗我?”
沈多芙生气的嗔道。
“你自己没认出来还怪旁人?”
孟氏不吃她这一套,斜睨她一眼,“他说他是奉皇命,扮作戏子行暗查之责,让我替他保密,朝廷大事,我岂敢不依着他?他还说老爷走得突然,我们孤女寡母,必定艰难,他要报恩,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心想三品京官,现成的大官,不比孟景程威风?又说是来报恩的,我便大着胆子跟他说就缺个赘婿,谁知他竟一口答应了!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孟氏越讲,越高兴。
孟家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给孟氏打击不少,许羡知恩图报便显得格外的讨人喜欢。
“……”
沈多芙冷着眸子。
报恩?他许羡会报恩?报复还差不多!
“娘,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就想找个我能拿捏得住的,爱我敬我的男子,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和离!我跟他没法过!”
“你长大了,娘也不能看顾你一辈子,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日后不要后悔!”
孟氏无奈的摇头,起身准备下榻。
“绝不会后悔!”
沈多芙抱着软枕继续睡,听着孟氏细细碎碎的更衣声,她又了无睡意,随口问道,“娘,爹当时是从哪里将他捡回来的?”
“先帝还在位时,我们和魏国有通商,你爹常年都在魏国行商,肃州之变后,两国断交,不能再去魏国,阿羡好像就是那会子,你爹从魏国捡回来的孩子。”
闻言,沈多芙猛然睁开眼,满眼震惊之色,难道许羡是魏国人?
难怪他要造反!
不过魏国人,怎么可能轻易在北霁存活下去?
“可为何他又能过继到许家?那种门第,他怎么说过继就过继了?”
沈多芙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她心底隐隐有些担心。
“这……问你爹可能还知道一些,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知?”
*
这一日,黄道吉日。
城楼前的二层小楼前,两只红狮子舞个不停,锣鼓齐鸣。
沈多芙一袭酒红色衫裙立在石阶上,身段窈窕,面容精致,脸上绚烂的笑容未曾停过,如清晨盛放的一朵娇艳的花朵,清新又娇媚。
周遭围满了人,不知是在看舞狮,还是在看人。
随着红绸落地,酒楼牌匾醒目的悬于二层小楼之上。
“今日芙蓉醉酒楼开张,高朋满座聚财气,诚邀八方来客,莅临指点!”
沈多芙清亮的嗓音笑说完,人群中叫好声不绝。
酒楼大门打开,沈多芙面带微笑,在门口亲自迎客,西塘大半的富贵人家全被请了来,迎来客往,她忙得不可开交。
一只红狮子停下,摘了狮子头,史彦玉甩了甩满头的汗水,眼前递来一方绣帕,他侧眸看去。
是季怀瑜。
她没有着精致的锦袍,一袭素色衫裙,素面朝天,脸色很白,显得很是纤弱。
绣帕却仍然用的上等料子。
“不用了!我一个粗人用不惯季姑娘如此精致的东西!”
史彦玉面无表情的说完,与季怀瑜擦身而过。
沈多芙恰巧瞥了一眼,见季怀瑜低垂脑袋背对人立着,上前拉住史彦玉,轻斥道:“她爹刚走,尸身不能收敛,丧礼不能办,一家子还等着上京那边的旨意,她心里够难受了,我好说歹说,才让她出来散散心,你犯什么浑,给人脸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