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州的地界,偶尔也碰上几个季府府兵拦路,都被无忧无虑轻易的解决了。
一路走,一路杀。
沈多芙从恐慌到麻木,也不过区区两日的时间。
各地官员向来闻都察院变色,御史一来不是挑刺就是找麻烦,一点也不受人欢迎。
越往下走,离肃州越近,许羡的处境越危险,两江总督都敢如此大肆劫杀朝廷命官,更别说肃州这种天高皇帝远的边境小城。
连着几日,他们一行都没进城,在山林就地休整。
许羡都表明身份了,沈多芙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跟个贴身丫鬟似的伺候着他,身心俱疲。
她不愿意跟他们说话,夜里总是倒头就睡。
前世一出西塘,孟景程便弃她而去,任她怎么哀求,他都走得头也不回,一路上她几乎是哭着到肃州,她以为那够苦的了,没成想,这一世更艰难。
还不如一个人呢。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猎户的小木屋。
身影清瘦的男子,蹲身捏着她的下颌,眼神轻浮浪荡,游走在她脸上。
他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厉,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
“夫君?”
她试图轻声唤他,却怎么也瞧不清他的面容。
“娘子。”
他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逐渐靠近,轻轻吻住她,辗转反侧,唇齿溢出轻语,“圆房吗?”
她心里知道不应该,可是梦里不受控,可越想去感受那唇瓣的滋味,就越感受不到。
突然,他抽身离开,笑得放肆:“我就知道你是跟季怀瑜一样的货色,这么想要男人,那就挑断手筋脚筋,割掉舌头,送到军营里去吧!”
“不要!我不敢了!”
沈多芙瞬间被吓醒,一睁眼,许羡放大的脸近在眼前,她从梦中抽身,大口的喘着气,骇然的眼在他尚算温柔的目光下,逐渐冷静下来。
“许大人。”
沈多芙默默地往后挪了些。
许羡笑着解释:“你方才说梦话了,我好奇,所以凑过来听。”
“大人说笑,我从不说梦话。”
沈多芙坐起来,斩钉截铁的说,拿过水囊喝水,以此来掩饰心虚。
“你说了。。。。。。”
许羡又凑近了几分,低语道,“你说,夫君,圆房吧!”
听到这话,沈多芙被水呛得狂咳不止,脸烧得通红,有一种被脱光了游街的羞耻感,一时竟忘了辩解,只想着遮掩,胡乱编了个谎。
“我梦到的是孟景程,不是你!”
许羡眼尾的笑意迅消失,逐渐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起了些许波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哦了一声,垂眸不语。
“我去装水。”
沈多芙晃了晃手中空了的水囊,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开。
走得又快又急。
疯了吧?做这种梦?还被许魔头当场抓包,这太可怕了!
都怪许羡,在小木屋时看她的眼神太污秽!
沈多芙恨不得狂扇自己两巴掌,好清醒清醒。
一到水边,她心神不宁,埋头只顾装水,浑然不觉水中有人,只觉视线中有两个锃光瓦亮的什么东西立在河中。
河面起了涟漪,水声哗哗作响,像有两只庞然大物突然钻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