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救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多芙瞥了眼后面不远处的季家府兵,眉眼微挑,对季怀瑜说,“天色晚了,你无处可去,便去我府上暂住吧!我们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去救人!”
“也只能如此了!”
季怀瑜忧心忡忡的叹息。
沈多芙爬上季怀瑜的马车,跟着车队一起回沈府。
许羡那边什么状况她管不着,但她这边可能要比许羡更为凶险。
那一队府兵一定会守在沈府外,只要禹州出点问题,他们会立刻进府来拿她。
她正愁不知如何脱身。
季怀瑜这个护身符自己送上门,她岂有拒绝之理?
夜幕之下,沈府灯火通明。
府门口一众老小统一着素服,迎着棺椁入灵堂,哭嚎声响彻长街。
孟氏扶棺痛哭,沈多芙扶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子,孟氏安抚的轻拍她的手,低声问道:“你赘婿呢?”
“在禹州,被季总督拖住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孟氏闻言,拿异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专心哭丧。
兴许是听到风声了吧,孟氏并没有惊讶之色,沈多芙是这么想的。
她环顾一眼周遭,沈家人来得很齐,不仅二房三房的人在,就连姑母和一些远方的亲戚都赶来了。
一波哭晕了,换一波来哭。
哭声嘈杂,沈多芙心里藏着事,只跪在一旁着呆。
“芙儿!芙儿!”
姑母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抬眸看过去。
姑母拭泪说:“棺怎么盖死了?难道都不让我们看大哥最后一眼吗?”
“天气炎热,不得已为之。”
沈多芙叹息一声,父亲去世已大半月,在肃州尚能重金购冰冻着,用以维持面容,可路上颠簸,将棺椁运回来已是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天气炎热,离了冰的尸身,腐坏的度非常快,此时大抵已面目全非。
让人见了,心生不忍。
怕孟氏见了受不住,她让人将棺椁提前钉死。
“你真是不孝啊!不开棺,我们怎么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不是大哥?”
闻言,沈多芙撩眼,怒看向沈家众人,看来是哭累了,要开始难了。
开棺就是为了确认父亲死了几日,好以此来责难她。
照西塘风俗,棺椁钉死了,若贸然打开,是对亡灵的大不敬。
没有人敢触这种霉头。
前世想着让众人见父亲最后一面,没有提前盖棺。
结果却惹来众怒,斥她有私心,责她不孝,怪她唯利是图,为了家财,隐瞒死讯,置父亲于不顾!
笑死。
整个沈家,哪个不是唯利是图?
孟氏昏过去,孟景程袖手旁观,她像一株刚露头的小草,独自面对狂风暴雨,身旁无一人。
“姑母。。。。。。”
沈多芙起身,走过去,冷着脸大声地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爹能活着,难道我会假传亲生父亲的死讯吗?”
灵堂内,瞬间静了片刻。
沈二叔出来说:“芙儿,没有人怀疑你什么,只是你悄悄瞒着死讯就是不对!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沈三叔附和道:“是啊,芙儿能干,向来不把叔兄放在眼里,大哥一走,只怕她此后便会与我们断了来往!”
此言一出,沈家人皆是一脸惊慌,生怕沈家商行被沈多芙一人掌控,到时候鸡飞蛋打,他们家底厚,这一辈不愁,往后几辈只怕再也过不上富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