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们把贫妇人救醒了,当她醒来一看,县太爷真的醒了,自己高兴地说:“我儿真的醒了!”
郑义的妻子见妇人认儿子觉得是污辱郑义说:“既然你把老爷喊醒了,我不怪你喊老爷是儿子,以后再不准这么叫了!”
凤莲说:“老爷是她的儿子她就该这么叫,老爷是不是她儿子我问一问这位妇人。”
凤莲问妇人:“县老爷是你儿子吗?”
“我说不准”
“谁的儿子谁应该认识,你把儿子养到四五岁,你儿子身上有记号吗?”
“有,他肚脐下面有一块圆红痣。”
贫妇人说到那块红痣,郑义心想难道她就是我的生身母?胡凤莲见郑义沉思不语便问:“大人你的肚脐下面有圆红痣吗?““有“!凤莲说:“这不就结了吗,妇人没有脱你的裤子,她怎么会知道呢?她不是你的生身母又是何人?还不快去认母!”
郑义说:“且慢!这事可能是巧合吧。“胡凤莲又问贫妇人:“大人说这是巧合,如果大人真是你的儿子,他身上还有別的记号吗?“妇人想了想说:“大人若是我儿,他的背后左肩下有个小小的刺瘊,不过不太明显。”
胡凤莲问郑义妻子:“你见过你丈夫背后左肩下的刺瘊吗?”
“我没有注意过。”
凤莲问郑义:“你身后可有那个刺瘊?”
“我不知道呀,我又看不见。”
胡凤莲说:“那好办,来一个郎中!”
胡凤莲对郎中说:“你和大人到暗间去,让大人脱掉上衣,仔细的看一看大人背后左肩下是否有一个小小的刺瘊。”
不大一会儿郎中从暗间出来说:“禀仙姑,大人背后左肩下确实是有一个小刺瘊!”
凤莲严肃的对郑义说:“郑义!这个刺瘊不是巧合吧?你母亲为找儿子,苦苦寻找了十五年啊!你爹还在水牢里受罪哩!难道还有不认母亲的理由吗?快去认亲娘吧!”
郑义如梦方醒,急走几步来到妇人面前,咕咚一声跪下了,两眼含泪大声喊了一声“娘!”
这个妇人把郑义拉起,抱住郑义哭了,哭的是那样伤心,那样的感人,那样的悲恸,十五年的寻儿之苦一下子都汇聚在这场的恸哭之中。哭了好久好久,众人都被感动的流出了高兴的泪水。
事情真相大白了,胡凤莲说:“天不早了,你们的老爷也不昏迷了,这个女人也巧合的找到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我要回店睡觉去了。郑义你要安排去救你的亲爹去吧,夜长梦多晚了你爹的性命难保。这个活就不用我去帮忙了吧,这件事你是能办妥的,我走了有话明天再说。“众人散去了。孙芝银和胡凤莲一同回店去了,郭红莲早为他二人安排了房间,铺好被褥只等二人回来休息。郑义见大家都走了,便叫班头集合所有衙皂和三百名卫士趁着夜色出了,直奔任家沟。来到任府门前,几个卫士越墙进入任府打开大门,他们都进了院子,叫来一个更夫问清水牢位置,迅打开牢门,未进水牢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他们点燃火把进了水牢。郑义问道:“水牢內可是单良?”
只听水牢內有微弱的声音回答:“我是单良你们来干什么?”
郑义马上说:“我的亲爹呀,孩儿来救你来了!”
单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谁叫我亲爹呢?马上问:“怎么,你是我儿?你在哪里干事?“郑义说:“说来话长,现在马上出牢以后咱爷俩慢慢细说。”
卫士们把绳索解开,把单良从臭水中拉出,单良在臭水中吊泡了一整天,腿变成了直杠不能弯曲。衙皂们忙将单良的湿衣服脱下来,用布擦干身上的臭水换上新衣服,让一名卫士用马将单良驮回县衙。郑义命令将任府包围起来捉拿罪犯任渣。这时任渣正在睡梦中,卫士们箭步闯入屋内,用刀逼住任渣说:“你可是任渣?”
任渣慌了手脚忙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怪吓人的。”
卫士们说:“啊!你就是任渣了,告诉你吧,有人将你告下了,我们来请你,随我们到县衙走一趟,有什么话到了县衙向县太爷细细说吧。现在赶紧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任渣穿好衣服,被五花大绑绑了。任渣的小妾吓得魂飞魄散,用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哆嗦着。武士们把任渣押上马回到县衙押入大牢。
第二天孙芝银和胡凤莲来到县衙,见到了郑义和他的母亲婷婷。胡凤莲满面春风地说:“恭喜恭喜!恭喜你们母子团圆!”
郑义说:“咱们同喜啊,感谢您和孙大人的鼎力相助,我们母子的团圆都是您二位的功劳,没有您二人的帮忙哪有我们的今天,否则我怎么会知道母亲在任家沟受罪呢!”
胡凤莲笑嘻嘻的看了看婷婷说:“这位妇人,你的儿子找到了,丈夫得救了心情一定很舒畅,现在你就把你的身氏和不幸经历讲给我们听听吧!”
婷婷打了个唉声说:“我太苦了,要说我的经历太曲折太长了。就从我的身氏谈起吧,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姓氏。这事还得从三十七年前说起,这是养母陈氏告诉我的:
我的养父是樊城(现在湖北襄樊市)人,名叫王江。他因家贫三十五岁时才娶了我的养母,那时我的养母才十六岁。陈氏随父母讨荒来到樊城,因朝不饱夕,就病倒在街头。被王江现救到家中,在王江家住的时间不长二位老人相继死去。我的养母陈氏恸哭万分,王江把二位老人埋葬了。当时陈氏失去了依靠,觉得王江很老实又善良又会疼人就嫁给了比自己大十九岁的王江。陈氏十七岁那年生下一个儿子,王江和陈氏都很高兴。可惜孩子生下的第六天,儿子得了四六风抽风死了。二位老人都哭了,死儿子让乡邻弄到城外扔在一个土岗子上,这个土岗子是死孩们的丢弃地。
我的养母总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死,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扔孩子的土岗上,这个土岗很大长满了野草。她在草丛中找来找去,现了一个女婴在哭,她就抱了起来。随后抱着女婴继续找她的儿子,儿子找到了见儿子尸体僵硬,用手推着翻了几个滚,见儿子真的死了她就死心了。她把女婴抱到家中让这女婴吃她的奶水。王江自从死了儿子变的疯疯癫癫,耕种的田地收入很少,五年后就离开了人世,陈氏与这女孩相依为命。当这小女孩七岁那年,破烂的家中失了大火,陈氏再没了居住之地。就领着小女孩沿街乞讨,夜晚住破庙。她俩乞讨走无定所,渐渐北移。在小女孩十三岁时乞讨到任家沟。有一天陈氏病倒了,倒在大街边一家的房檐下起不来了。这时有一个砍柴的小男孩从此路过,现了她们娘俩,就扶着她走进了庙宇,这个庙有两间之大,这就是男孩的家。这个女孩子也就跟进了庙內,这个女孩子就是我。这个男孩子叫单良,单良天天用热饭喂我的养母,经过几天的休养陈氏病好了,从此以后我们三口就组成了一个家庭。”
说到这里胡凤莲问婷婷:“单良没有其他家人吗?”
婷婷说:“单良也不是本地人,他是北方昆阳(今河南叶县)人。他的母亲死的早,在他七岁时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第二年生下一个儿子。继母不让他吃饱饭,还要他天天揹着小弟弟,还让他洗衣做饭,他的继母很厉害连父亲都怕她。当单良十三岁时父亲去世了。继母把他赶出了家门。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就讨饭来到任家沟住在庙宇内天天讨饭。后来他就上山砍柴卖了柴再买些粮食,以后有了一点积蓄,买了被褥衣服和锅碗瓢盆。虽说不富裕也比讨饭强。当我们组成一个家庭后,我的养母就去给別人家洗衣服挣口饭吃。单良还是砍柴卖柴。我的养母见单良是个好孩子,就把我许配了单良,我十七岁那一年生下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郑义。郑义一生日多我的养母下世去了。我和单良把老人埋葬了,把家里的积蓄用完了,再苦再累我俩带着孩子硬撑着。后来任员外,就是任渣现单良很有力气,人也善良,就把我们三口接到他府上当了佣人。那时我的儿子长的很好看又灵俐,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单保。我和单良都是佣人每天都干好多活,也顾不上管单保,单保天天就在任府院内自己玩耍。当单保五岁的一天,我不见单保回来吃饭,就到处去找总是找不到。我和单良都急坏了。就委托任渣的家丁勾屎勾尿兄弟倆出外寻找,一直找到今天,他兄弟二人都没有找回单保。若不是单良被押入水牢,我来告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真是因祸得福了。”
孙芝银和胡凤莲及郑义夫妻听了婷婷的讲述都哭了。
郑义含着泪水去见单良。单良在臭水中泡了一天,身体不适不能起来。郑义来到单良身边就问单良:“爹爹您在任府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打伤了您还把您押入水牢?”
单良躺在炕上见县老爷来看自己,又口口声声叫自己为爹爹,他糊里糊涂的,不知县老爷为什么认自己为爹的。心想:县老爷难道就是自己失去十五年的儿子吗?他认错人了吗?如果县老爷真是自已的儿子,他是谁养大的呢?便说:“县太爷大人,不对!应该说是我儿单保,你真是我儿?你已经离开我十五年了,是怎样活过来的,是跟谁长大的?能不能给我说一说?”
郑义说:“孩儿现在不叫单保叫郑义,养父是荥阳(今河南荥阳)人,名叫郑恩,他待儿很器重,他为我找师傅教儿读书写字,给儿讲治国道理,因儿聪明谈吐出众就被郡太守向上推荐为孝廉(当时被推举的人才分孝廉,贤良,方正等科目),十八岁时就被任命南阳县县令。”
单良问:“你是怎么走到荥阳的呢?“郑义说:“我记不清了,蒙蒙胧胧好象是被人抱着我到郑家的。”
单良想:要想弄明白必须见到郑恩。便说:“孩子,你的养父现在还健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