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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顾初旭沐浴在阳光下,闻言眯着眼回头,嘴角噙着的笑容散开,顾想海盯着鱼竿无所事事,从兜里摸出烟盒。

朝船头坐着的人示意了一下,这人抽烟,不过甚少抽,手头不忙的时候喜欢来一根。

有瘾谈不上,不过应酬的时候,如果去休闲会所娱乐,相互之间在所难免。

顾想海扔过来一根,船体就在这时被微风吹得荡漾起来,这条船是年久失修报废的铁皮船,就算刷上一层白漆那也是换汤不换药。

顾初旭没接住,弯腰从船底拾起来,他收了鱼竿,从旁边塑料盒捏鱼食,把鱼竿下水才噙着烟嘴要打火机。

按下打火机,背过身深吸了一口,香烟味刺激味蕾,同时在驱赶疲倦,他扬起浓密的眉毛:“好烟。”

顾想海没搭理他,靠着椅背哼了首曲子。

顾初旭兀自笑了下,老爷子惬意了。

微风中夹带着湖底淤泥的土腥味,微凉,扑面而来。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蒂,青烟一缕接着一缕悠扬着散开。

碧绿的湖水微波粼粼,倒映着男人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庞。

第6章

冯清辉跟顾初旭从订婚到结婚不到三个月,没找婚庆公司,两场酒席办的都比较仓促,顾初旭保证会尽善尽美不委屈她,那种大型繁琐的婚礼除非是极有经验,否则多少都会出现纰漏。

这么仓促结婚的后果其实还有一个,亲朋好友误以为她怀孕的不知道多少个,劝新娘子酒的时候甚至没人敢出头。就连展静都不止一次问她:“到底怀没怀?”

冯清辉的观点自然是怀了就要生,所以不想生的时候,这种事一定得慎之又慎。

大概得结婚半年多这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流传出的谣言才不攻自破。

顾家爸妈那边不管受过多高等的教育,儿女面前照样是俗之又俗的人,到了该婚嫁的年纪想要他们婚嫁,到了该生育的年纪催促他们生育。

大概是顾初旭说了什么,把不想生的原因全部包揽他身上,让梅英对他们有意见也说不出什么。

不知道有多少要结婚的女孩会在订婚结婚前几天忐忑不定哭几场。也不知道当初扬言要嫁给爱情的女孩,实现的百分比是多少。

冯清辉觉得,能写出“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这样歌词的人,一定经历过什么,且无奈过,妥协过,坚持过,曾经苟且而且有可能现在仍旧在苟且。

她是个爱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自恋又爱高估自己,跟展静还有高馨丽坐在咖啡厅告别最后一个单身夜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条白色的茶杯犬,是女老板家的爱犬富贵,刚跟别人家狗子洞过房,浑身散发着被榨干的无力气息。

她特别有范儿地坐在那,侧脸摸着狗毛无所谓道:“没事,你们知道我的,敢说敢做,他如果花天酒地那我也花天酒地,他如果找女人我就找小哥哥,他找一个我找两个,他找两个我找四个,我还要花着他的钱找,送豪车,送别墅……看谁狠,看谁先认怂。”

其实她忘了前一晚她还直挺挺像个死鱼一样平躺床上,无声无息默默流泪,泪滴子从眼角不断滑出来,打湿她两边的鬓角以及头下纯棉布的枕头,大半夜把高馨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找纸巾帮她擦泪。

当时高馨丽就问她:“冯冯,你是不是不想嫁,你不好意思拒绝顾初旭就告诉我,这个电话我帮你打。”

冯清辉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哦,对,她说:“我只是害怕。”

高馨丽问她怕什么,冯清辉只知道摇头,好半天才说:“我怕他辜负我。”

高馨丽眨了眨眼,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其实高馨丽根本不会安慰人,每次冯清辉这么做作的事,她就只会拆婚。

其实冯清辉是个明白人,心里敞亮着呢,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好几次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边擦眼泪边询问:“我是不是挺神经质一女人?”

其实顾初旭那么多年也就她一个女人,花边新闻有一些,不过那也只是新闻。她身边的朋友对顾初旭也算了解,都认为他是个深情又值得托付的金龟婿。

反倒是有人说过冯清辉:“那什么,反正都要结婚了,给你两句忠言别觉得逆耳。你这个人我是从小就了解,没理占三分,得理不饶人,所以婚后呢,别遇到屁大点事就那么强势把顾初旭压的太狠。”

冯清辉婚后每次往家里打电话,就连冯清辉母亲田瑞兰都会隔三差五提醒她收敛收敛脾气,不要有事没事大呼小叫,过日子比树叶子都密,不可能事事如心意,还说,谁不是父母手心捧着、呵护着长大的,凭什么让别人忍你的脾气。

冯清辉想来想去,世人对她误解好像很深,不过也不怪他们,谁叫冯清辉小时候远近闻名,大院里都知道,晚上若听到哪家姑娘哭闹,不用去看,十有八九是隔壁冯家的月儿。

冯清辉乳名叫月儿,田瑞兰说,他们那代没什么内涵,名字不是花啊就是鸟儿,离不开梅、兰、菊这几个字,所以到冯清辉这,一不能马虎二不能将就,所以起名字的时候特别费劲。

冯佑军抱着新华字典翻了几遍,又搂着古诗词睡了几宿。

那时候冯家还没发迹,旧式房屋楼板很高,常在客厅中间墙壁上挂上一副巨大的字画,两三年才换一次,那是国画装裱中直幅的一种体式,因为悬挂在堂屋正中壁上,所以叫中堂。

这年家里正好就换了一副中堂,上联“皓月”

对照下联“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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