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姜家见到萤道长的情形。
那时候的萤道长穿着雪白的道袍,头发比道袍还要白,一手执拂尘,一手托着鹤行琴。
她当时的感觉是——这个老爷爷真像画儿上的仙翁。
当然,后来这位仙翁在教琴的时候从袖子里偷偷掏出酒壶喝酒,还从一只小布口袋里摸出一把油炸花生米,“娃娃,要不要?皇宫里的厨子炸的,确实是比外头的好吃,能香死个人!”
食不言,寝不语,做抚琴这种雅事时,怎么能吃东西呢?
姜雍容小小的脑海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现在想想,没多久之后父亲便为她另请了一位老师教琴,原因可能并不是萤道长教她《黄莺啼》那种民间小调,而是在琴案上每次都能发现有吹落的花生衣。
这位老神仙的行事,真的是不能以常理推论。
她握了握袖子,袖掖中盛着那两粒毒药。
所以……他的话,该不该信?
*
风长天回来的时候,视线一下子就落到姜雍容衣袖的口子上。
“怎么回事?!”
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谁敢对你动手?”
“这是我自己扯的。”
姜雍容道,“我遇见了萤道长?”
风长天整个人震了震:“他在哪儿?!”
姜雍容待要把事情全告诉他,可是才说到那个帐篷的位置,风长天就冲了出去:“死牛鼻子你给爷等着!”
姜雍容:“…………”
半天后,风长天无功而返,恨恨不已:“妈的,又让他跑了!”
“萤道长说这化鲲神功是你自己要练的,当真?”
风长天咬牙:“他当时把好几门功法摆在我面前让我选,我自然是选最厉害的那个!”
“所以他当时没有告诉你,这门功法不能近女色?”
风长天顿了一下:“……告诉了。”
“……”
姜雍容,果然是你自己选的。
“我那时候哪知道不能近女色是什么意思啊,只以为是不能跟小丫头玩,心说那可再好不过,爷最讨厌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小丫头了。”
等到长大后发现不能近,倒也并不觉得有多大损失,涂脂抹粉的女人在他心中并不比哭唧唧的小丫头更有吸引力,他翻山倒海想找萤道长,主要是想提升功力。
可自从遇到了雍容,一切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