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曳皎皎听他一言,眉头蹙的更深:“王兄还未曾给华予换过太傅吗?还是陈子由那个老学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戈曳宏一手撑着腰侧,一手揉揉自己的眉头,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戈曳皎皎带着些不满的口气:“王兄还是给华予另觅良师吧,乱世之中,不需纯善之君。”
“华予,这世间无有全心可信之人,只有全心可信之利益,将来你为帝王,其余皆为棋子,一着不慎满盘败局。”
戈曳宏笑笑:“孤看……孤也不必再给华予另找一个师傅了,王妹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明日,你便跟随诏安的大军一同前去吧,让卫准带领一队人马从旁保护。”
“谢王兄。”
戈曳皎皎垂谢恩。
戈曳宏望着远去的戈曳皎皎的背影,莫名觉得自己这个唯一活下来的皇妹太过孤寂了。
“唉……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呐。”
“父王,为什么帝王总称自己为孤家寡人?”
戈曳宏抱起戈曳华予,用胡须扎扎他稚嫩无辜的脸,指指上头那个位置,道:“等你坐上了那个王位,你就知道了。等你姑姑回来了,就让你姑姑做你的老师。”
戈曳华予笑得天真可爱:“好,华予最喜欢姑姑了。”
次日一早,鹅毛大雪刚停,闻人达一身戎装带着三千骑兵在逍遥王王府外整装待。
闻人达年近半百,却依旧身材魁梧,力能扛鼎,是南朝战无不胜的名将。
“这一路南下,皎皎要仰仗老将军了。”
“公主殿下客气,这都是老臣的分内事。”
子君长情从自家大门口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缀在三千骑兵身后一架低调奢华的马车,看见了戈曳皎皎。
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他早该知道,这皇家没那么容易信任他,不过就是派他去做个马前卒,一面又怕他临时倒戈。
话说……他还真有这想法。
奴隶起义,他若对他们投诚,也是他复国的一个时机,但是若戈曳皎皎一同跟去,那此事就变得难以琢磨。
戈曳皎皎站在雪地里,身披蓝色斗篷,面容依旧十分迤逦,耀眼得像冬日刚初生的骄阳。
男人本色,面对这样的绝色,子君长情有时竟会忘记与她的国仇家恨,有的只是较量和征服。
戈曳皎皎的眸光坚定而明亮,她朝着他直直地望过来,一眼望进他纠结的眸光里。
子君长情强迫自己去直视她的目光,仿佛谁先眨眼,谁就落败。
“逍遥王请吧,我们行程快一些,更能控制事态。”
戈曳皎皎朝他微微勾了勾唇点头。
然后不等他的反应,直接朝着马车走去。
子君长情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她,却见马车里突然钻出另一个人来,探出一只手……
戈曳皎皎丝毫没有犹豫地搭上那只手,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车。
子君长情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里不舒服:“商、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