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黑暗的夜色里,缓缓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夜色下,他两侧肩头落了一层白白的雪。
戈曳皎皎冷着脸向他走过去,到他近前时错身而过,却是怎么都不肯多留一点目光在他身上。
这是气得狠了啊!
子君长情抬手扫了扫自己肩头的白雪,这雪像是下不完似的,在他肩头落了一层又一层。
戈曳皎皎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子君长情默默跟在她身侧,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的表情。
这才现这公主生气起来白嫩的两颊鼓鼓,煞是灵动可爱。
不知道手感如何?
这般想着,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公主帐前,帐子被她自己一手挑开就是连衍生萝都来不及朝她招呼行礼。
子君长情紧随其后,冷不防被这帐帘扇了一巴掌。
“放肆!”
子君长情恼怒。
这声放肆颇具威严,就是连衍生萝都差点朝他跪下。
子君长情尴尬地咳了一声,一手成拳放在自己的唇边掩饰尴尬,然后进了帐子。
他当王当习惯了。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他一脚踏进帐内,一本书往他脸上砸过来,这回算是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我南朝若是交到这帮人手里,危矣!”
“公主睿智,他们就是一帮鼠辈,何必置气?”
子君长情走到一旁戈曳皎皎日常休憩的软榻上坐下,附和她。
戈曳皎皎这才拿正眼瞧这个胆大包天在自己的帐子里慵懒地坐着的人。
却是因为慕容慎那一帮人气头上而顾不得因为他生气。
只是一脚把人踹开,自己坐在了软榻上。
子君长情顺势乖乖坐在地上。
这时候商云容端着茶点进来,笑意盈盈公子谦谦,温柔小意:“公主殿下莫气,如今才到此处,先吃点东西休整休整,万事急不得。”
子君长情腾得站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俊美的容颜端正肃穆,面色从容,自有一股潢天贵胄的尊贵之气。
“公主想要那些贵族世家接纳奴隶,帮助他们解放奴隶,这几乎难于登天,毕竟奴隶可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公主殿下如此虎口夺食,保不齐要反受其害,除非……”
戈曳皎皎捧着一盏热茶暖手,听此言,猛地抬起了头,勾了勾唇道:“逍遥王这是有了好提议,不妨说来。”
“哎呀,本王走了那般久的路,一时腿疼,刚刚又跌了一跤,浑身上下都疼。”
子君长情蹙着眉,煞有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膝弯处。
戈曳皎皎咬牙,站起身抬手指着熏香的软榻:“摄政王不若这里坐吧。”
她一说完,子君长情大步流星地走到榻前坐下,又看向站着的商云容:“本王口渴。”
商云容气愤地咬着牙,生硬地给他倒了杯茶。
连公主都妥协了,他岂有不从?
子君长情慢悠悠品完茶,在戈曳皎皎快要杀人的目光下终于淡淡开口:“这人啊,总归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只有刀架在脖子上了才能知道后悔,公主说……是也不是?”
听完此话,戈曳皎皎眸光瞬时变得晶亮,她方才被气得狠了,倒是忘了……
她是个一点即通的性子,骨子里也是个狠人,接下来的话,子君长情也不消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