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俩还在吵架的时候我终于成功逃脱了。我感觉身体轻飘飘,脑袋昏沉沉,我能在宿舍睡一整天,无论她们唱歌、跳舞还是打游戏,都不会把我吵醒的那种。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小红问过我两次,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饭?我很想回答她,但这酒的后劲太大,完全没有力气醒来。我也有听到手机震动,但根本没时间看。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一直到晚上了。
“你好点没有。”
是一个穿白衬在讲台上的头像,我点进去一看,原来是柴磁。我什么时候加的他的微信?难道是喝酒的时候加的?还是我睡着的时候,他拿我手机加的?想不起来了。
我看看周遭,室友们在安静地沉睡,微微地鼾声。我又复活了,只不过是在无人知道的黑暗中。
我抱着腿,半坐起来。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好饿。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午夜12点。宿舍楼肯定早就已经锁门了。我下了床,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脑子和肚子都很不舒服。打着手机的闪光灯,我轻手轻脚。先翻翻桌子,再翻翻柜子,现在这些女的到底是怎么了?连零食都不攒着点。全宿舍只有小红桌上剩下的半个苹果,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吃的,上头还有牙印。我不管了,我真的实在是饿极了,把没有牙印的半个都啃完了。我从来没有比这更饿过。
一边啃苹果,一边滑着手机,我在想我到底睡了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应该有了吧。一大堆没有回的信息。我就不爱打电话,只要是电话我都不会接。还有几条关于业务的。
“今天有空吗?”
是我的头子的信息。“男,38岁,18o,程序员。”
“程序员,秃头吗?”
我把柴磁的消息放在一边,不回他。我知道柴磁这么问,绝对是有点上钩了。但是鱼在钩子附近了,你不能马上抬杆,你要等待他们信以为真,牢牢地咬住钩子才行,业务要紧。
“有点。”
头子来一张照片,单眼皮,看上去有点虚,虽然比柴磁丑多了,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多少钱?”
“3ooo。”
“不行,有点丑,要加钱。”
我不知道头子会分走多少钱。但太丑的,我就是需要金钱来平衡一下。
“等一下我问一下。你是今天出来吗?”
“你说现在?我想想啊。”
饥饿、烦闷、又无比清醒的现在,让我为那个秃头程序员感到庆幸,搁在平时我都不一定有那么地爽快。我望向窗外。一片死气沉沉。就像末日。我,平原上的秋子,要做末日耀眼的太阳!
“一个小时后东门等我。”
“今天怎么了?我就加了2ooo。”
头子都奇怪我了。
“刚睡醒,太无聊了。”
很正常的,对不对,人总是会因为百无聊赖而做一些关于欲望的事情,因为人嘛,都喜欢在安静的时候多一些热闹。
我迅地进入业务前的整理状态:洗澡,戴假,穿上性感的女仆装,戴假睫毛,戴隐形眼镜,化浓得认不出的装,丝袜,高跟鞋。再套上一个厚厚的羽绒服。人嘛,谁没有伪装对不对?如果把外面的东西撕掉,那每个人都会不忍卒视的。所以我们才要读书啊。要从内变得真善美,从外也真善美,把人类内外之中的丑陋本质逼到无处遁形。
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爬窗户了。跨过去,踩着台阶。这里每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我都清楚。只是现在没吃饭,稍微吃力了一点。我知道学校到处是监控,好在我戴了口罩。
好不容易我的高跟鞋终于踩在坚实的大地上了,终于可以松口气。
我一转身,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我:“你干嘛呐!”
这分钟真是想死。
“啊,老师,我我……”
“你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