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拳山庄威震豫西主要靠两点,一是朋友多,二是拳头硬。
秦塞骑马奔至铁拳山庄时,一名家丁打扮的年轻人正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看到有人踏马而至,很自然的点点头接过马缰,接着牵着马扭头径直往大门里走去,竟像是迎接山庄多年的朋友一样随意,让秦塞没丝毫陌生的感觉。
这是潘家向来的待客之道,这个名叫潘诚的家丁很健谈,他告诉秦塞:
“小官人,我们潘家之所以在武林中小有威名,第一就是讲义气,第二才是拳法精,我们常年敞开大门,广交天下朋友,广结四海之缘,平日里来往的朋友很多,有行至北邙山需要歇脚的,有投靠山庄常住的,有手头不便寻求帮助的,当然也有不服撼山拳威名来问拳的。我家庄主有交待,凡是来铁拳山庄的各路朋友,我们必须一视同仁,以诚相待。”
潘诚说话间,摆手喊过一个名叫潘东的家仆把马交给他。
二人进院以后,刚绕过大门后的屏风,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声叫好,穿过月洞门,便看到院子里百来号人围成一圈,多数人身上带着刀剑等各路兵刃,圈子里两个赤手空拳的人闪展腾挪正在交手。
其中一个是年轻的漂亮公子,身高近六尺,举手投足间声势骇人,走的是猛打硬压的路子,对手比他矮半头,身形十分粗壮,每招出手前必先大喝一声以壮声势。
在秦塞的眼中,这两人的对打虽然声势不小,但拳法都较为粗陋,尤其是为了使拳脚看起来更勇猛,使用了大量花哨动作,虽观感很具威势,但于对战取得实效无益。
“那位英俊的公子,正是我家的二少爷潘玉醉,近两年他的武功已隐隐赶大公子潘玉文。和他对打的那位是今日来问拳的江猛,来自黄陂,据说有个绰号叫什么震八方。”
潘诚小声介绍着,
此时,场中二人脸上都挂上了汗珠,只见潘玉醉跃身跳起近两丈高,下扑时一个泰山压顶左手拳猛砸江猛头顶,江猛错身躲开,潘玉醉落地下蹲后七星步跺地紧跟着一个冲天炮,正中江猛下颚。
“好~”
围观的众人大声叫好,有几个身上没带兵器的大汉甚至跳起来鼓掌。
那江猛被打的向后翻转一圈趴在地上。
潘玉醉见状紧走几步上前查看江猛伤势,不料江猛一骨碌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嚷道:
“技不如人,输了,改日再来!”
连周身跌倒沾染的灰尘都没拍,径直走了。
一圈围观的众豪杰哈哈大笑。
潘玉醉丁字步站定,双手一背,抬头仰望天空,胸中豪气顿生,此时的他,自觉犹如独立山巅的苍松,一览众山小。暗道:天下英雄,在我潘家撼山拳面前不过如此。
在围观众人的眼中,这位英俊的不像话的二公子,面带肃容,不断抽搐的嘴角难掩其心中的狂喜,脸颊流下的汗水也因灰尘的眷顾让俊脸上出现了些许瑕疵。
一个身着蓝缎锦袍的汉子将手中剑鞘上缀满各色宝石的宝剑放到脚边,从一旁的家仆手中抢过一条毛巾,小步跑到二公子面前,双手托着递了上去,其他众人顿觉惋惜,暗自叹息竟被这马屁精拔得了头筹。
然而这山望得那山高,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个家丁模样的青年弯着腰顺手接过二公子手上用过的毛巾,右手托着温热的茶水,用极力压低但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江猛也的确名不虚传,竟让二公子使出了这招!”
“那是自然,这江猛本就是黄陂第一高手,出道十余年间,拳下不知有多少败将?”
一个手持亮银锤的汉子立即随风接过了这记马屁,手中那两枚大锤接近人头大小,看起来非常唬人,
“也就是二公子,换成我等恐怕挨不过江猛十招。”
一个背背长枪的中年男人接过话茬,
“依我看,假以时日这江猛必能收入《易录》俊杰百强榜,老朽不禁想赋诗一!”
一个须皆白的老头捋着胡子沉思道:
“黄陂江猛是真猛,脚似流星拳无影。不远千里问撼山,一见玉醉便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