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珏手起刀落,大夫被捅穿了心窝子,接着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血沫子,死不瞑目,连说遗言的功夫也无。
鲜血溅到了凤长生面上,他直觉得自己被烫伤了。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活人被杀。
耶律珏恶劣地将鲜血均匀地涂抹于凤长生面上,后又轻佻地道:“上了胭脂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血腥味直往凤长生鼻腔窜,害得他又吐了出来。
耶律珏被逗乐了:“有趣,真有趣。”
凤长生哑着嗓子道:“你可是耶律珏?你捉我是为了要挟商靖之?”
“商靖之在你面前提过我?深感荣幸。”
耶律珏得意忘形地道,“商靖之对我深恶痛绝吧?我可是将他一族杀得只余下他一人了,我还第一个奸。淫了他同父同母的阿姊。不日,我将送商靖之下去,同他的族人相亲相爱。”
果然是耶律珏,这耶律珏简直是禽兽不如。
思及商靖之自称“天煞孤星”
的情状,凤长生恨不得将耶律珏千刀万剐了。
奈何耶律珏为刀俎,他为鱼肉。
“至于我捉你的目的么?”
耶律珏期待地道,“自是为了商靖之他自刎于阵前。”
凤长生言之凿凿地道:“他才不会为了我自刎,他长年不在金陵,我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我肚子里的孩子并非他的骨肉,他倘若得知,定会要了我的性命。”
“哦,是么?”
耶律珏好奇地道,“那你为何特意去平青城见他?”
凤长生继续扯谎道:“不是我想见他,是他非要见我。”
耶律珏好脾气地道:“照你所言,你于我毫无价值,我该怎样处置你?”
“放了我。”
凤长生料定自己是痴心妄想。
耶律珏提刀抵上凤长生的后颈:“还是杀了你痛快些。”
凤长生心道:死我与孩子俩人总归比死靖之要好许多。于南晋而言,靖之不可或缺,否则,十之八。九将国破家亡。
后颈冰凉,几欲刺骨,凤长生阖紧了双目,视死如归。
昨日,与商靖之生离之时,他还在想商靖之何时能回到他身边,未料到他今日便要与商靖之死别了。
半晌,这刀迟迟未落下,他的人头尚在项上。
他不禁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深觉自己对不起商靖之,他成了商靖之握在耶律珏手中的把柄,后患无穷。
不过冷静想想,耶律珏绝不可能放过他,必会用他一用。
耶律珏和善地道:“我乃是怜香惜玉之人,如你这般难得的美人,我可下不了手。”
商靖之正同副将一面饮酒暖身,一面商量对策,突然有人来报:“凤公子下落不明。”
手中的酒壶霎时被他捏得粉碎,多数碎片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少数碎片没入他的掌心,逼出了猩红来。
他望着一瘸一拐向他走来的陈姓近卫,问道:“长生是如何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