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轻皱起眉头,抱着手里的外套走出楼门。
因为她听见的质问不是来自听筒,而是来自几步之外。
这种时候,无家可归的她能在什么地方,不需要质问,陈悦铭自然知道答案。
她看见了陈悦铭,陈悦铭自然也看见了她。
她掐断了电话。
谢棠的脚步慢慢放慢,对上对方带着燥意与质问的目光,很冷静的开口:“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为什么没去?”
陈悦铭发现,只要对上谢棠,他的心中就时常有一种挫败感。
从前,他以为那是对方的身份带来的光环,那样的光环让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
现在,那个光环不见了,可她似乎没变,她还是让他有一种无处宣泄的挫败感。
“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回过你的消息了,我说我不会去。”
陈悦铭几乎被她气笑了,他走近一步:“谢棠,你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
谢棠诧异的看着他:“我的处境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现在用什么身份这样质问我?”
“看来你还是不清楚。”
他想,也对,这可是素来不食人间烟火、只会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谢棠。
谢家的烂摊子才刚刚铺开,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被一群人追着要钱、不得不东躲西藏是个什么滋味。
这种窟窿,别人都只会远远的躲开她。
这个韩梦芝现在会收留她,那么等到下周、下个月,韩家还能这样没有芥蒂的收留她吗?
到时候,她无处可去,无路可走,还是只能找他。
陈悦铭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笑了。
“谢棠,你真行。”
谢棠大概是唯一一个放了他的鸽子,还叫他巴巴找上来的人。
“我走了,”
陈悦铭转身,“不要再有下次了。”
谢棠就当他放了个屁。
许多与陈悦铭交好的男女都背地里说她拿乔,她知道。
可没人知道,拿乔的根本就是这个装腔作势的男人,直到现在,他依然端起一副公子哥的架子,高高在上的等着她主动凑过去求饶。
谢棠走进电梯,没什么表情的想,她前半辈子积善行德,为什么换不来陈悦铭一场天灾人祸呢,这老天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电梯到站,韩梦芝就忐忑的站在电梯前,见到她,立马伸手把人给拉出来,拉进房间里,关上门,焦急又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这么久啊……真是秦宴要找你啊?”
谢棠慢条斯理的将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应道:“是他。”
韩梦芝好奇,“那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谢棠说:“我让他下次买风衣买个短点的。”
韩梦芝:“……”
“谁问你这个了!”
她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