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慈的喉咙溢出了一丝轻笑,推开他:“不庄重。”
“这么黑的夜,谁看得见?”
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咱们脚下就是你的嫔妃们,身后跟着的数十条大船载的是你的臣子,更别说前面开路的先锋营,你说,谁会看到?”
“那咱们回船舱里去?”
“闷。”
她转身,双臂从他的怀里伸出来,展开,“这里就挺好的。”
自由的风,自由的江水,自由的空气,好得超乎她的想象……若不是身后一直箍着她腰肢的大手,她还以为自己真的踏出了内院,踏遍了青山绿水。
“歆儿,你跑不掉的。”
像是察觉她的心思,身后的人凑得越发的紧,咬着她的耳朵叮咛道。
舒慈嘴角往两边扬起,发丝被春风吹乱,柔和中带着一丝倔强。
“跑?我从没这样想过。”
***
圣驾停靠的第一站,济南府。
旌旗蔽天,两岸民众山呼万岁,岸边数十济南府官员跪地接驾。
济南府知府高青贤率领一众大小官员,跪拜迎接:“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两岸百姓虽多,但并不喧闹,大家只是伸长脖子一睹皇上的尊荣,并不敢大声叫喊。人虽多,但秩序井然,圣驾一路往徽园,道路两边的百姓均匍匐跪地,不敢伸张头颅。
皇上南巡的第一站便是山东,可想而知,山东的官员压力有多大,百姓的期盼有多大。
舒慈并不被骆显准予抛头露面,即使是乔装易容之后,他的霸道和独占心也不愿意她站在众人面前端茶送水,或偶尔还要被打量垂涎一番。
在济南府停留五日,前三日徽园的门槛都几乎快被踏断,有来汇报的,有带着夫人请见太后的,有给两位娘娘奉上“特产”
的,不一而足。
第四日,骆显终于腾出手来,把床上的人扯起来打扮一番后,微服出巡。
这次,骆显扮作了老爷,舒慈装扮成了夫人,李江是管家,夏荷是婢女,四人坐着一辆马车,堂而皇之的走出了济南府的府城。
“老爷白龙鱼服,是不信高青贤?”
马车里,舒慈穿着姜黄交领短袄,外罩短袖直领对襟短袄,下穿柳绿马面裙,底有窄襕,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用着一根普通的金簪,到真像是一位美艳的商家妇人。
骆显则身着宝蓝色的交领衣袍,右衽大袖,前襟两截而腰下打裥,下裳散摺,是为现下最流行的士人着装。只是他穿起来总多了几分武人之气,尤其是金刀大马的坐姿,霸气毕露,让人无法将他视为一个普通士人。
“不是不信,只是每走一处朕得对得起这一处的百姓才是。”
他目视前方,神色正经。
南巡一次,花费的白银便是百万巨额,如果他只是走走场面,摆摆形式,上行下效,这收上来的税额便对不起这些纳税人,他这个皇帝也对不起自己的子民,长此以往,腐则生贪。
“夫人可是不愿意陪朕出来?”
他侧头,伸手揽过她。
“自然愿意。”
舒慈爽快的回应,“宫里闷久了,都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骆显轻笑,马蹄声哒哒地响起,他们一路往东而去。
“老爷,前面有两条路,咱们走哪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