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又将江澄压回身下,在垫着十来层上品床褥的柔软圆床中央,居高临下道:&1dquo;为何你说便动真格,我说却是情。你身上有的东西,我聂怀桑哪样没有呢?”
江澄一下将聂怀桑又压回身下,道:&1dquo;你看看你多高,我多高,嗯?”
这一句话,可触到了仙督大人痛处。
——&1dquo;你再说一遍,薛洋对我提了什么要求?”聂怀桑道。
&1dquo;他让宗主在藏书查查,可有催长身高之法。”李飞音道,&1dquo;一寸半就够。”
聂怀桑摇摇扇子,冷笑道:&1dquo;那你这么回薛洋——”
&1dquo;薛洋,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问道于盲?”
——&1dquo;你言而无信,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聂怀桑翻身下床,用手拉开窗帷,背对江澄,依旧用那天生含笑三分的嗓音道,&1dquo;还以貌取人,和云深不知处有什么区别。”
从前金光瑶当仙督时,天下属金麟台最煊赫,紧随其后并肩的便是莲花坞同云深不知处。江澄是个一辈子好强喜和人比的家伙,与蓝曦臣暗戳戳攀比十九年,聂怀桑这话风轻云淡,其实算好了的,就掐江澄在乎的点。
果然,江澄不再反悔,道:&1dquo;我自知理亏。”
聂怀桑立刻将窗帷又拉上,转身边脱衣服边往床跑:&1dquo;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江澄掷地有声道:&1dquo;可以先后论,我也是谢紫彤的人啊。好道侣一坤不侍二乾,你把那张我爹签字画押了的卖身契拿回来,恢复我的自由身,然后再说。”
这理由十分充分。聂怀桑停在床边,与江澄直直对视。
四目中都暗藏着较劲的火苗。
聂怀桑先开口道:&1dquo;先是要我摘仙督帽子,现下又要我去拿谢姑娘唯一还能念想之物。江晚吟,你干脆再说一个条件,凑齐事不过三的反悔额度,不然我做到了,你为了耍赖,又观音庙里那样哭哭啼啼,我情何以堪。”
&1dquo;聂柔,既然是你说事不过三,那我就凑三个条件。我江澄在此个毒誓,若你能让我这辈子再哭一次,我立刻甘为人下,一辈子被你上。”江澄一听聂怀桑提他当众失态的事,气得脸都青了,边说边一掌拍塌床头矮柜。
&1dquo;这可是金丝楠木做的矮柜!”聂怀桑被木块崩得往后一跳,刚心疼地脱口而出,余光便扫到江澄脸上极其不屑笑自己没出息的神色,生生停住抱怨,对江澄道,&1dquo;江晚吟,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仙督。”
&1dquo;仙督又如何?”江澄道,&1dquo;你聂柔仙督的位子,还不是我让出来的。”
&1dquo;你让出来的?”聂怀桑忽而笑了笑,缓缓靠近江澄,柔声细语道,&1dquo;我——”
&1dquo;白雪观,宋岚请见!”
聂怀桑立刻扬声道:&1dquo;去群英厅,立刻见。”
江澄也站起来,穿衣服,对聂怀桑道:&1dquo;宋岚毕竟是凶尸,等会他但凡有任何异动,你就摇摇银铃,我立刻便能感知,冲进去护你。”
聂怀桑亲手帮着江澄穿衣,也柔声道:&1dquo;他舌头失而复得,我极想知道怎么回事。若是他遇见比夷陵老祖更懂鬼道之术的世外高人,我或许能救我哥。”
江澄搂聂怀桑入怀,道:&1dquo;我陪你去救赤锋尊。射日之征中,他与我有同袍之情。”
聂怀桑走前嘱咐道:&1dquo;以后每晚睡前,你记得提醒我给你打盆热水洗足,这对畏寒之人助眠是极好的。”
群英厅。旁人尽避。余聂怀桑、宋岚、晓星尘、薛洋四人而已。
&1dquo;宋道长,”晓星尘对宋岚喜道,&1dquo;阿箐聚魂了,合适的舍也寻到了,都摆在祭坛阵法里。”
宋岚贪看晓星尘,也开怀道:&1dquo;我来,其一便是得知这件喜事了。”
薛洋看着两人亲密笑谈的样子,脸上似笑非笑。
晓星尘还欲仰头对宋岚说话,薛洋突然从后将晓星尘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整理晓星尘眼上白布,口中道:&1dquo;道长,刚才我们只顾着厮混,都没注意布歪了。”
晓星尘大窘,低声道:&1dquo;阿洋&he11ip;&he11ip;”
宋岚看着两人这副暧昧的样子,脸上神情冷峻。
聂怀桑道:&1dquo;宋道长,有何贵干?”
宋岚转向聂怀桑,冷冷道:&1dquo;上回造访仙督,你尚让薛洋化名成美,这次倒连人皮面具都不戴了。”
&1dquo;成美本就是薛洋的字,金光瑶取的。我不敢欺瞒宋道长,那次他对你的冒犯,事后我亦狠狠责骂了。”聂怀桑道,&1dquo;他故意在你面前露出诸多马脚,以宋道长的才智,再演也无必要,自然去了人皮面具。”
宋岚道:&1dquo;都说凤凰得梧怀柔盛世,不知赤锋尊知你用人如此,作何感想。”
&1dquo;家父给我和兄长起名字,他是聂刚,我是聂柔。聂家本就刚柔并济,我用人之道和兄长有所区别,也是应当。”聂怀桑道,&1dquo;如今薛洋在我麾下,我有自信,世间不会再有当年金光瑶帐下那样的薛洋。”
宋岚道:&1dquo;降灾依旧,鞘上多镌一只玄鸟,复又如何。”
聂怀桑道:&1dquo;宋道长,从薛洋入不净世那日起,降灾便已被我更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