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办法接受我这张脸那便别看。这里是他曾经居住过度地方,不如你就把我当做他,你知道的,我一点也不介意。”
最后那一句话,几乎是咬碎了牙。
顾今月被他一番胡言乱语气得头冒青烟,他从来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嬴风双手掐住她的腰贴上去,为了躲避他顾今月不得不往前倾倒,脸贴在冷硬的桌面上,无力挣脱。
她双眸赤红着朦胧间瞥见桌角白玉莲瓣笔洗,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孤勇。
趁他还未能得手,顾今月攒足力气费力地伸手,指尖扣住笔洗边缘的一刹那,冰冷硬邦邦的质感却让她此刻没由来的安心。
砰!
嬴风的额角被从天而降的黑影砸得懵了片刻,顾今月趁机用力推开他。
“你疯了,脑子不清楚。”
她将手中染了血的笔洗朝上方的画作猛地一扔,生生砸出一个洞来。
慌忙拢了拢衣衫,顾今月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踉跄着往门口跑,鞋掉了都不顾地往外跑。
嬴风想去追可额角剧痛,他两眼发黑,脚步虚浮连连后退,直到扶住书架边缘才堪堪站稳。
顾今月虽控制了力道,但他仍然被砸得失了片刻言语能力。
手摸上痛源,一片濡湿,鲜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嬴风皱着眉往门口看,那里早已失去顾今月的踪影,只留下一道刺眼的缝隙。
门外守着的护卫早在顾今月尖叫骂嬴风时悄然后退,他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躬身垂头。冷不伶仃一阵清风从身前吹过,眼前一片蓝色迅速掠开,下意识想抬头又生生止住。
皇上不允许他们直视皇后,如此一来方便顾今月一路畅通无阻冲出景越宫。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慌乱,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跑得远远的,远离那个疯子。
路上遇到禁军,他们惊见皇后衣衫微乱地狂奔着,双脚赤足。下一刻猛地单膝跪下行礼,双眼紧闭,直到脚步远去才敢起身。
不多时又有一宫婢们手忙脚乱,又急又快地追着过去。
“头儿,要不要……”
新上任的禁军头领扬起手,合上眼帘微微摇头:“管不起。”
上个管皇后娘娘事的头领才被放出来不久。
他转头对着一干人等喝道:“皇上此举肯定有他的章程,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漏嘴,违者严惩不贷!”
顾今月心里闪过无措,迷茫,惊惶交织,但心底也不可抑止地涌出一丝丝畅快。
看见嬴风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她怎么敢。
她就是敢。
她要打破他的自以为是,打破他的独断专行。
顾今月如离弦的快箭一般猛地往太初宫冲,又急又快,不单是她觉着不可思议,连身后追赶来的一众宫婢们都诧异看似孱弱的皇后娘娘竟有如此身姿,愣是半天没追上她。
回到内殿,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挡住外面的大呼小叫。
阳光透过窗牖缝隙照射在屋里,铺满一地金黄。
她内心此刻一片平静。
终于在今日明白嬴风的心结在哪里。
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向自负的他竟然甘愿做出这种事。
日落月升,光影变幻,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三日。
嬴风自那日起再没有踏足太初宫,也没有人传出她伤人一事。
顾今月按部就班地照料孩子们,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她心里已有决断,若是他再执迷不悟便再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