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不肯要我,是因为义父要我传曹家的香火。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只要没有这茬,你便娶了我。”
“虽是有半分儿时戏言,但我对妹妹是真心的,可就算要娶要嫁,也不能如此草率。”
“你为皇室奔走诏安,能有把握压得住所有将领吗。你终究只是一个临时投到岭南王帐下的人,皇帝再包容也不可能全部原谅,当真要杀几个人头,那些人就会坐以待毙。你要去补天,谁来补何家的空。”
“我……”
何驰有些丧气,当他下定决心补天的时候,就没去想最坏的结果。谁都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何驰也不会去乞求虚无缥缈的奇迹,只是凭着一股气硬撑着,秉持着一腔热血而已。
“你若嫌我小,就让思宁姐姐来伺候。”
“不!我不嫌。”
何驰从床上站起来,他很想找出些理由说服曹纤,他无法说服曹纤这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一局。可是找不到,诏安这种事完全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可以斡旋,他可以诡辩,他可以恫吓、争论,却唯独不可能控制江南、江北的所有变量。而在曹纤面前,这些谎话一旦说出便会被无情戳破。
“妹妹知道哥哥与公主有情,妹妹不求名份。哥哥若功成回来只需悄悄纳我,我离了襄阳这里自有信任的人打点,没多嘴的生事可保两人的名声。若哥哥不回……”
曹纤说不出口,她眼睛盯着龙凤烛的火光,泪花只是在眼眶中打转却流不出来。何驰也死了挣扎的心,伸手拿起一杯酒对曹纤说道。
“此去九死一生,我若惜命天下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妹妹懂。”
交杯酒而饮过,曹纤被酒气冲鼻咳嗽连连,红晕冲上脸颊煞是可爱。红烛面前两人相对无言,何驰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曹家妹妹,心中还是有一堵难以逾越的墙。
曹纤懂他,自然知道这哥哥的怪脾气,于是她轻轻用手托起蝴蝶型的衣带,主动的说。
“夫君……时候不早了。”
颤音抖抖,何驰从曹纤颤抖的手中拿住衣带轻轻拉动,曹纤羞愧难堪的转过脸去,衣袖中还有一册书,她不知该如何对面前的郎君说,女子的羞涩到达了顶点,终于她被何驰抱起放到了床上。
“这图。”
“不用这图了,娘子。”
红烛化泪,夜到四更,两人相拥浅浅睡了一个时辰天边便泛起了鱼肚白。何驰先醒,怀中抱着曹纤看向窗外不断变白的天空,曹纤后醒如小鸟一般依着何驰不想动弹半分。
鸡鸣三声,曹纤知道何驰要走了,便披衣起身吹熄了还有小半截的龙凤烛。
“夫君要动身了。”
曹纤的话音落下,门外的锁就被人开了,何驰利落的起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