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也!”
郅李氏拉这个脸,慢慢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郅正。
“那是为何?莫非有美女相赠?你动了色心!”
“非也!”
“喔,有意思。”
郅李氏苦笑一声。
“既然你动了心,必然有所图,说吧,是什么让你不敢听为娘的话?”
“仁、义、德、正,以及孩儿心中那一腔热血。”
郅正咬着牙激昂道。
“什么意思?”
“并非孩儿贪图富贵,眷恋高位,而是这无头尸案干系重大,祸及关西数十万百姓,孩儿不得不出。”
“恩?有这般严重?”
郅李氏这才收起怠慢之心,认真倾听。
郅正将乌骓杀人案牵扯的方方面面细细讲给郅李氏听,还没说完,郅李氏就给打断了。
“稼轩啊,当年你爹驻守雁门,使匈奴数年不敢进犯,匈奴士兵以你爹画像为靶,未有一人能射中者,那是何等的英雄!
为娘是通情达理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你不用再说了,为娘已经明白,此事你非去不可,不能让关西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此乃大义,谁人不可夺其志。
可为娘担心,这件事后,你被宁家给利用,这是为娘所担心的。
咱们做官治民须要走自己的正道,若是跟臭名昭着、恶名狼藉的宁家搭上关系,那咱们郅家名声可就臭了,你爹死亦不能瞑目。”
郅李氏很是满意,郅正帮忙乃是为了百姓避免于战火,自然同意,可宁家……郅正到底是太嫩了,连个陈千秋都对付不了,如何去对付乳虎宁成呢?
“娘亲放心,只要此事完结,孩儿不贪功,归家返乡,通过兄长向天子告状。”
郅正咬牙道。
“孩儿啊,你啊太嫩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宁家势大,当今除了天子,天下人无不惧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势之下,恐怕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可事关关西数十万百姓,即便是你娘我不同意,你爹在天的英灵也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试试,为娘不求你通过此事做官至大,但求无愧于心,好好做人。”
郅李氏担忧惶恐,可为了关西百姓,她不得不同意,要不然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风疾知劲草,孩儿一定会全身而退,全心全意处置好此案,功利与我如浮云,定然不会贪恋。”
郅正感激老娘能够如此通情达理,实在难得。
“哎,我儿啊,老娘宁肯花钱给你疏通关系做官,也不让你沾染宁家,你还是小,你以后会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的。
外面的青天看不到乌云,不是天边没有乌云,而是乌云与青天共一色,分不清青天还是乌云,乌云还是青天。”
郅李氏敦敦教诲着,希望儿子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话。
“娘亲大人,看您说的,青天怎么会和乌云一个颜色呢,既然娘亲同意,那孩儿就先告诉他们一声。”
“哎!”
郅李氏看着郅正欢快的背影,突然之间有些后悔答应,既渴望郅正成为下一个为国为民的苍鹰郅都,又害怕郅正成为下一个冤枉屈死的苍鹰郅都,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模糊,直到郅正彻底消失在她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