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亲王对一路上所遇见的灾民,也是见怪不怪了。反而是永宁,从小生活在禾府内,衣食无忧。今儿得见市井百态,心中甚是惊奇。
富,可流油。穷,只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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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码头上,乞讨的人比乘船的人都多。这里没有官兵,管船的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天气阴沉,黑压压地一片。
"
父王,我以前见过单讨的,从未见这么大的群讨的。″永宁的忧心在脸上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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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这也不是你我担心得完的。不是还有皇上吗?天下可都是皇上的。″愉亲王一副祸不及己的神情。
"
当官不为民不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永宁信手拈来一句常听的谚语。
"
还别说,这句还挺顺溜的。"
愉亲王的心中没民,也没官,有的是他自己。
永宁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再望望这么大一群乞讨的。他想给钱出去,又怕太少,不够,引起疯抢出人命。
愉亲王见永宁迟疑的样子,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他打趣道,"
宁儿,你今天把衣服脱光给他们,都不够。要不?我们试试?″
永宁别了他父王一眼,"
小气鬼!″然后随愉亲王下了石阶,上了船。
"
前年江苏大水,淹田无数,经过一年的修整,刚缓过神来。却又要迎接皇上的圣驾,偏又要奢华比阔,这当官的钱从哪里来?还不是黎民百姓。"
愉亲王的一番话,引起同乘之人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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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壮士高见,分析一针见血!敢问兄台居哪里?"
一位八卦教的教徒对愉亲王甚是敬仰。
"
天高海阔任我闯!"
愉亲王大气地回应了一句。
这位敬仰者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开了。
"
这世道哦!还真不让人活了。不是旱灾,就是水灾。不是蝗虫,就是冰雹。″一位西北口音的汉子说。
他的衣服,补丁无数,本是一件单衣,像是穿了几件。补了的地方,有的又磨破了,裂着口子。
"
皇上游山玩水,哪管仓黎百姓。"
一位苏州口音的年轻人,肩上挑着袋子,像是要去哪里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