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茹在马车中,闻不到鸡叫,听不见狗吠。她的内心隐隐不安。
禾彤掀开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房屋凋零,枯草横飞。有的大门直敞着,却又不见一个人影。
"
白骨!"
禾丹指着一个敞着的草棚下,人字形的骨头。
"
阿弥陀佛!"
程茹合掌祈祷。
禾林也看见了,左边竹林下,一个烂草堆上,也有一具。看到这些,他的内心是惊悚的,转而是惊怒的。
京城内夜夜歌舞,顿顿酒肉。别说一只狗,就是一只鸟,也长得肥头大耳,油光亮。
马车缓慢前进。每隔几米,就会见到类似的白骨,只是神态不同,大小各异。
禾丹也不惊叫了。她明白了为何无狗吠鸡鸣之因。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呀!
更有甚者,大白骨上面,还有一团小白骨。
"
哥哥,这里的官员在干嘛呢?难道眼睁睁地看他们饿死,而不上报吗?"
禾丹出了灵魂烤问。
禾林则说,"
谁知道呢?每天都有奏折送往京城,难道是交通中断了吗?"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幸好是上午,要是傍晚或晚上,这样的路况,任多大胆的人,都不敢走。
马车继续前行。
禾丹心中如一块石头压着,她说,"
哥哥,这个村庄不大。以我所计,看到的,估计有百来具。一个自然村就这样灭亡了。"
"
一般的大村之中有小队。我看这是其中一个小队。前面应该还有。"
禾林用力打了马背,马儿又快跑起来了。
同样的土地,同样的开裂,同样的赤色。没有花草,只有稀疏可见的几颗大树,在烈日下孤零零地哀悼。
马车又过了几里地,已过午时。几人口干舌燥,却又不敢停下马车休息。
太阳光炽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禾林不敢向前,他停下马车。他掀开车帘,"
爹,娘,用手绢把口鼻遮住。前面应该有更糟的村子。"
"
林儿,知道了!"
程茹已经蒙上了手帕,她说话的嗡嗡声有些听不清。禾彤正在往外掏手帕。
"
你们俩也用上。"
禾彤叮嘱兄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