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浑浑噩噩地睁眼,面前依旧一片黑暗。
她根本分不清过去了多少时间,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木讷地看着前方,背后温凉的墙是唯一的依靠。
真的受够了。
死吧,死在这里算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她就能迎来解脱了。
麻木的泪水从脸颊滑落,突然,她的脸碰上了几点冰凉的触感,苏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一只手,瞬间哆嗦着蹬起双脚,却因为背后是墙退无可退。
耳边有道很虚的声音说:“起来……”
苏玫茫然且恐惧地看着前方,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是昨晚那个鬼,还是其它的什么……
崩溃的情绪再次袭来,她却没有力气嚎啕大哭了。
但那道声音很快消失,周围再次回归平静,楼上却突然咚得一声,苏玫浑身一抖。
“叫你不听话!这墙上能乱画吗!!”
“骂多少次还是手贱,我看你是太久没挨打了!”
原来是楼上的母亲在训斥孩子。
这反而让苏玫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她重重吸了口气,颤抖地朝前面伸手试探,什么都没有。
楼上的训斥还在继续:“给我站到门后面去,面对墙!站完三十分钟再吃晚饭!”
苏玫迟钝地现当下应该第二天傍晚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天黑了。
她没由来森*晚*整*理地升起一股不甘心,凭什么她就要死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有错,可错不致死吧?
那么多和她做了一样选择的人或许还平安无事地待在家里说说笑笑,把生过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凭什么只有她经历这一切?
苏玫咬破了嘴唇,剧烈的疼痛和腥气让她清醒了不少。
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那些冷漠至极的“同伴”
不可能会来找她,继续颓废或许至死都不会被人现。
她努力撑着墙站起来,双。腿麻得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尝试镇定地扶着墙找门,可失去视觉后,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在放大,即便是池子里的滴水声都能惊得她颤抖。
未知的恐惧才最令人心慌。
苏玫努力平复着呼吸,大不了就是死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被鬼抓到又怎样,无非是杀了她……总好过在这里腐烂地、没人记住地死去。
扶着墙慢慢挪步,先是碰到了鞋柜,她猛得一缩手,又鼓起勇气再次触碰,在生怕摸到不明物体的胆战心惊中,她盲目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碰住了门把手。
苏玫深吸一口气,猛得压下把手拉开门。
“咚”
裤脚边蹭过了一阵风,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她开门出去了。
她差点就扔开门把手一屁股跌坐地上,僵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个球弹了出去,她隐约记得吕阑家里就有乒乓球。
苏玫迟疑地扶着墙,循着声音的方向走,竟然就来到了楼梯间。
她明显分辨出乒乓球在一路向下弹跳,像是在指引方向。
她颤抖着握住扶手,曲着膝盖缓慢地踩向下一层台阶。
“一、二、三……”
她忍不住默数着台阶的数量:“……八,九。”
她试探地伸出脚,却只踩到一片平地,是到楼梯间的休息平台了一层楼梯有九阶台阶。
她沿着扶手转弯,寻觅着乒乓球的方向继续下楼,五楼……四楼……三楼……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