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经历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刚刚牺牲,全国就解放了。”
“两周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贫嘴?”
朱宁莉讶然,“我还担心你憋出抑郁症来。”
“那又不是我说的……是……网上别人说的么……”
“看你乐得合不拢嘴,你那天打电话,说有事情告诉我,还不从实招来?”
“没什么可招的,我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
张葳蕤笑,“人还是要向前看,时间可以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
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时间是疗伤的良药;可惜,章远属于另一部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蚀骨的毒药。
他买的是期房,首付三十万,二十年按揭,月还款三千二。拿到钥匙的那天风很大,铺了一地金黄的银杏叶,蹁跹飘坠时,如蝴蝶的彩衣。楼盘后的青山也染了斑驳的秋色
5、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红枫黄栎似乎触手可及。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何洛打一个电话。
前两日联络李云微,想让她打听何洛的联系方式。她听出章远的欲言又止,揶揄道:“你这么婆婆妈妈,还创什么业去什么私企?干脆找个事业单位每天喝茶看报算了!”
“工作的事情,必然有风险。风险越大,可能获取的收益才越大。”
章远说,“我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怕失败。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一穷二白,跌倒了顶多夹包走人,从头再来。”
他顿了顿,“但我现在发现,有些事情,我输不起,判了秋后斩立决,可能就没有上诉的机会了。”
“借口!荒谬!怕输就是怕输,还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云微叫嚷了一阵,悠悠叹气,“我明白,你是觉得现在连好朋友都不是,很难恢复到过去情侣的关系。我懂,我都懂。”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还在这里等她。”
“可是,你不担心这今年里,何洛被别人抢走?”
“我开始担心了,而且担心的不得了!”
“我也挺替你担心,自求多福吧。”
“那还这么多废话!”
章远笑,“赶紧去问!”
说时容易,做时难。
已经夜深,算算何洛那边刚起床,这才打好腹稿,心提在嗓子眼。“hello。”
她遥远而熟悉的声音,懒懒的,仿佛从脚下穿透地心。
“是我。”
“哦,是你。”
她沉默片刻,“还没有睡呢啊。”
“是啊。新开的楼市,今天过来踩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