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诉冯萧去!”
“他知道的。章远,是我原来的男朋友。”
“嗬,在一起住了两年,我都没有听你说起他来。”
“我当自己早就忘记这个人了,现在顶多是普通朋友。”
“是不是终于发现,人的心,是无法命令的?”
舒歌拾起信纸,“否则也不会翻得这么旧。”
“我很久不看了,这次回国又见面,有点感慨而已。”
何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就是就是,感慨一下也就过去了。”
舒歌说,“冯萧还是很想你的,你不在的时候,他来推走了你的自行车,说是好好维护保养一下。但有两次我在图书馆门前看到他,他都是骑着你的车子。我还笑他有车不开,睹物思人。他八成是被我说中了,耳朵都要红了,嘻嘻,你想象不出吧,那么一个豪爽的人,耳朵变红是什么样子。还有,他也真逗,把所有的盆花都养得那么没精神,倒是里面的杂草长得发疯。我看不惯,就让他都拿回来了。”
何洛笑了笑,客厅的窗台上摆了一排大大小小的花盆,有一紫一粉两棵风信子、一株百合和一盆吊兰。都不是难养的花,但冯萧不大清楚光照、温度和水分的配合,几株花看上去都有些瘦弱,夹杂其中的杂草反而茁壮生长,葱葱茏茏。
“短短几天,就长草了,生命力真旺盛,野火烧不尽啊。”
舒歌叫着。
何洛点头:“除非连根拔掉。”
“这么绿,有些可惜呢。草就比花命贱么?”
“它们也都很好,只是长到了不属于它们的地方。”
何洛的手指绕上细长的草茎,转了几圈,用力拽住来,柔韧的叶子颇不甘心,在她指头上勒出紫红的痕迹来。她有些恹恹,对于感情,宁愿选择避而不谈。冯萧疲倦的笑容让她心存歉疚,总觉得自己不肯全情投入,又或是随着年龄增长,感情的表达就是从热烈变为平实。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开口,说“让我冷静一段时间”
。
然而心里的荒烟蔓草,在冰雪覆盖的年头里沉默蛰伏,此刻蠢蠢欲动,春风吹又生。或许田馨说得对,要争气点啊。“还有冯萧。”
她想,要对他好些,再好些,否则,怎样都不公平。
夏天何洛拿到硕士学位,冯萧的实验项目也如期收工。一天看《国家地理》杂志的时候,冯萧忽然抬头,说:“不如我们出去旅行吧,我怕去实习之后,就没有这样的假期了。”
何天纬来参加堂姐的学位授予仪式,听说两个人决定去黄石公园,兴奋地说:“那是个好地方,几年前我们全家就去过,去年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和an也想去,但是老爸不同意,说我们几个小孩子开长途太危险。要不是今年我去中国,肯定和你们搭伴。”
“搭伴?拜托
13、无底洞
,人家甜甜蜜蜜一起去玩,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舒歌白他一眼,“你还是去找an比较好。”
“i’overher。”
天纬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