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本就想悄悄将孟林给解决掉,哪里愿意给江源寻这个机会。看他年纪尚小,索性拿资历压他。当即一甩袖摆,睥睨道:“无知小儿。”
他不愿放人,江源寻自然有办法让他放人。江源寻深知朝华其人狡诈,又极好脸面,于是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他此举果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符宗的弟子本就没有嫌隘,想听就听。然而药谷的人则是装作不在意,实则暗暗关注。
江源寻道:“孟林长老是如何的为人,大家心里应当有数。他身负药尊之名,这些时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若缺灵力,他如何得不到?这个罪名,有些不恰当了。”
朝华冷笑。
江源寻又道:“更何况,长老说孟林窃取大阵灵力,不知道此事又是谁发现的?”
朝华道:“自然是我与显璟长老。怎么,难道你又要说,我们两人私通,故意栽赃孟林吗?”
江源寻微微一笑:“弟子未曾这么想。不过,还是请长老把孟林长老找出来,同大家对峙一番。”
符宗的人十分给力,嘴里顿时嚷嚷着要见孟林长老。
一时之间大殿之中杂音不断。朝华烦不胜烦,道:“行了!”
他招了招身边一直跟着的随身弟子,“你去将孟林押来。”
不多时,孟林便来了。
尽管他那随身弟子十分“善解人意”
,替朝华在路上给孟林擦去了脸上的血污以及理了杂乱的头发。
但当孟林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曾经那个仙风道骨的药尊。
药宗有不少长老是受过孟林恩惠的。先前听了此事并未起疑,但内心也是为孟林惋惜的。如今却有些忍不住了,与身边的长老窃窃私语起来。
朝华气定神闲,俯瞰一周众人,道:“如今见着可信了?孟林的确被我等擒获,只等着一个好日子斩首示众。特别是……”
未等他说完,江源寻便打断了他:“哦?斩首?”
他微微一笑:“有罪自是该斩首。只不过,不知有罪的究竟是谁。”
江源寻道:“先前朝华长老说是与显璟长老同行的。那么便有显璟长老说说吧。”
他右手一挥,容恒心领神会,当即甩出镯子。白光闪过,一个狼狈的身影滚了出来。
眼前这个形容憔悴,还微微发着抖的男人不是显璟又是谁?
众人又是哗然。朝华直觉不对,显璟早就不见多日了,怎么如今又在这弟子手里?他连忙带笑迎上去:“显璟?你怎的在这,不是同我说去闭关了吗……”
江源寻步入堂中,不着痕迹地挡住朝华暗带威胁的眼神,道:“朝华长老,您最好还是别靠近显璟长老了。”
他扭头对那个快要疯疯癫癫的男人道:“该你履行承诺了。”
显璟浑身一抖。
他被江源寻和容恒关在镯子里那么久,早已是许久不见天日。现在乍然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看,害怕得抱头鼠窜,恨不得钻进地底下。然而,还是容恒和江源寻给他的恐惧更甚一筹。他颤抖着声线道:“我说!我说!”
显璟一边说话一边颤抖着,但每一句的语气都很肯定。
他这话说完,殿堂之中又是一阵喧哗,这次的声音可就比先前大了许多,几乎要把整个屋顶掀翻。朝华气的要死,当即祭出法器,骂道:“显璟,你不要瞎说!”
显璟被吓得往后一缩,抱头道:“不!不要!别杀我!”
朝华已经红了眼,他拖着法器就要砍下,江源寻却拉着显璟往右边一闪,似笑非笑道:“朝华长老,你这是恼羞成怒了,要毁灭人证吗?”
朝华勉勉强强捡回了一点理智,道:“什么叫毁灭人证?显璟!你胡言乱语,脏我名声,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正中下怀。江源寻道:“哦?可是您先前不是说,是您和显璟长老一起发现的孟林长老盗窃灵力吗?”
他眼神似笑非笑,在显璟与朝华身上流转一番,意味深长:“这可就……”
朝华幡然醒悟。
可惜为时已晚,他咬牙切齿:“这又怎么样?你如何证明我有……”
江源寻胜券在握地打断了他:“谁说我没有?”
他看向手中那个还在抖个不停的人:“继续说,不要停。”
显璟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这也是我这几日才发觉的,那日,那日是朝华不小心发出了声响,而在一开始,他就没有让我装扮,这专程想让我害怕被发现而屠杀这些长老和弟子!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就是为了争夺宗主,把分散在各个长老之间的权利都收到,他一个人手里!”
所以药谷的人那么多,朝华的实力并不是上上等的,但却能稳稳坐在今天的首位。因为,违逆他的人都被杀了!
所以在符宗的人面前,只要一扯到孟林一扯到朝华,药谷的弟子就做讳莫如深状!
整个药谷,已经是朝华的天下!
这个时候就该符宗的人出场了,江源寻他爹站起来祭出了自己的法器,眼神沉静,语气却不容置喙:“朝华长老,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朝华道:“我没有!”
事已至此,还有谁不明白的?朝华如今不过是困兽之争。眼看符宗的人在此,药谷的人也不忍了,纷纷揭发。一时之间朝华竟是众矢之的!
他索性不装了,祭出法器,眼神疯狂:“好,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既然如此那就谁都不要离开了!”
江源寻也摆开了战斗姿势,但谁知道,朝华却是一连串叫出了许多的名字,笑道:“你们要让我去死?哈!这件事情,你们也参与了不少,如今你们想离开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