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川绕到她前面,伸手拦住她。
“心、脏、猝、死。”
甘卿抬起的眼睛,眼角没有一点笑纹,嘴角却挂起古怪的笑容,她有些尖刻地问,“怎么,法律规定了不让用这个姿势死?还是大魔头没有寿终正寝的资格?”
喻兰川板起脸:“说人话。”
甘卿方才被吓成弹簧的心跳稍微平静了些,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于是略微缓了缓神色:“小喻爷,你明天不加班了吗?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吓唬人,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喻兰川开门见山:“你是不是还想去找行脚帮的人?”
甘卿狡猾又略带无奈地笑了一下:“找他们干什么,我们家网店是老板亲自管的,我又不用寄快递。”
“行脚帮五种行当,谁说找行脚帮就是要‘寄快递’了?”
喻兰川盯着她,“所以你要找的不但是行脚帮的人,还是他们北一舵的舵主王九胜?”
甘卿的笑容收了起来,看了喻兰川一眼,一言不发地要绕过他。
喻兰川闪身又挡在了她面前:“你找到他以后,要干什么?”
甘卿用好商好量的语气,轻声说:“小喻爷,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挡我的路,也不太高兴有人对我指手画脚,上次在楼道口你拦我,我不跟你计较,是为了邻里关系和谐,不是因为你很牛逼。再这样,我可就翻脸了。”
“慢着!”
喻兰川语气很急地说,“我知道你有本事,就算杀人放火,也不一定会被抓住,可是然后呢?你也隐姓埋名吗?将来你的墓碑上也要刻一个假名,死后都……”
甘卿脸色一冷,提膝杵向他小腹,位置微妙得有点下流,喻兰川连忙侧身避开:“喂!”
甘卿逼他退开,立刻一步滑开,像一朵轻飘飘的云,喻兰川伸长了胳膊,一把拽住她的外套,甘卿的兜帽掉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他后脊无端一凉,喻兰川本能地用没电的手机一格,“吱”
一声,一条小刀片划上了他的手机壳,留下了一条近乎优美的弧线。
丝丝缕缕的杀机迎面涌了过来,那刀片划过他的手机壳,去势不减,仿佛就要割开他的手腕,喻兰川瞳孔轻轻一缩,一瞬间,却硬是克制住了没缩手。
那刀片堪堪触到了他的皮肤,留下了一个小红点,戛然而止。
手机壳上的弧线,如果拉根绳量一下,应该正好是三寸二分。
喻兰川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是不是还没和你道过谢?”
“是啊,”
甘卿缓缓地抬起视线,“早知道小喻爷爱好恩将仇报、多管闲事,我今天在旁边吃着瓜看你们两败俱伤多好。”
喻兰川:“我说的不是今天。”
甘卿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什么?”
“你钥匙圈上的绳结,是用我的鞋带绑的,你可能没注意到吧。”
喻兰川说,“但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十五年前,从泥塘后巷到近郊的垃圾处理站,你拿走了我的衣服和鞋,替我引开了追我的人贩子……对不对?”
甘卿先是一愣,头发被湿润的夜风吹得乱七八糟,随即她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你居然还记得?”
喻兰川:“谁会把这种事都忘了!没心没肺吗?”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