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听见卫蘅这样说,转过身来,抱着卫蘅哭得昏天黑地,嘴里只喃喃道:“傻孩子,不怪你,傻孩子……”
可是她们越是这样,卫蘅就越痛苦,她知道何氏也和她一样痛苦,她的小舅舅、小舅母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怪她和她娘一句,卫蘅恨不能他们打自己一顿泄恨。
这厢哭得昏天黑地,何斌一个人也扶不住四个痛哭的女人,索性坐到了一边,自己的眼圈也是擦了湿,湿了擦。
“夫人,找到啦,找到啦。”
小丫头提着裙摆飞也似地跑进来,“夫人,表少爷和冬雪都找到啦。”
何斌和罗氏一同冲到念珠儿的跟前,“致哥儿他怎么样?”
小丫头嗫嚅道:“奴婢得了信立即就来禀报了。”
意思就是她也不知道何致和冬雪具体如何了。
何斌和罗氏一前一后地往外冲去,卫蘅上前一步扶起木老太太,也往外走去。
何致是被下人用门板抬进来,人昏迷着,浑身都是血,但是何斌已经探过鼻息了,“还活着。”
刹那间,罗氏、木老太太还有卫蘅和何氏都只觉腿一软,幸好旁边有丫头搀扶着。
大夫看过何斌之后道:“腿和手都有骨折,不过没什么大妨碍,他年轻,卧床休息几个月就好了。只是他左眼被树枝戳着了,他这会儿失血过多还昏迷着,也看不出伤得有多深。等他醒了,再看看吧。”
罗氏松了一口大气,“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母亲对孩子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求平安。
另一头,大夫也去瞧过冬雪了,冬雪要幸运一些,只是腿折了,身上被划了很多伤口,但是不影响性命。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
这一夜,从木老太太到卫蘅,都没人睡觉,全都守在何致的屋里,他不醒,大家这心就放不下。
到天亮时,何致总算睁开了眼睛,但是左眼明显有些不对劲,他自己也忍不住半眯着左眼。
罗氏赶紧道:“致哥儿,致哥儿。”
何致用右眼看了看周围的人,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让你们担心了。”
何致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他才是受难的,反过去却还要安慰大家,罗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最开心的大概要数何氏了。
见何致的性命无忧,罗氏又赶紧拉着昨日也留下来了的大夫道:“曾大夫,你快给致哥儿看看眼睛。”
曾大夫给何致检查眼睛还有身上的伤势时,除了罗氏和何斌,大家都避了出去。
好一阵子之后,里头突然传来罗氏的哭声,卫蘅放下的心立即就又提了起来,她想往里走去瞧瞧,可又想到曾大夫给何致看伤肯定是要脱衣裳的,她又停住了脚步。
过得一会儿,曾大夫走出来,木老太太赶紧问:“曾大夫,我孙儿怎么样了?”
“身上的伤没事,骨头昨天已经正过了,这几日只要不再碰着,肯定没事。”
曾大夫道。
“那眼睛呢?”
卫蘅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