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薇端着酒杯,脸上的笑意不减,帮着将他们的酒杯斟满,但夏星微却看到,她握着酒壶的手,几乎青筋暴起。
“雪薇,梅子酒确实热了好喝,但这些菜却是都有些凉了,有酒无菜,难免觉得缺了什么。”
夏雪薇放下酒壶,连忙笑着应是,走到一旁跟宫女交代些什么。
夏星微端着自己的酒杯慢慢走到耶律彦身边,一个转身,坐在了耶律彦的双膝之上,笑着对他说:“今日我已经随你见过了文武大臣,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肯兑现与我的承诺?”
夏星微一手轻抚上耶律彦的脸颊,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酒杯与夏雪薇的调换了一下,在耶律彦的手要顺势搂在她腰间的时候,旋即起身。
耶律彦手搂了个空,有些回味般地自己摸了摸刚才夏星微轻抚自己的位置,微红的脸颊带着戏谑:“星微,别玩火。”
夏雪薇已经返回,看着耶律彦和夏星微之间刚才快分开的一幕,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我刚已经吩咐下去让小厨房重新备些菜上来,姐姐,来,我敬你一杯,今日过后,咱们两姐妹还如以前一般。”
夏星微笑着端起酒杯,看向耶律彦:“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自己的梅子酒好像是温的,在夏雪薇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将酒喝下,应该是错觉吧?
不消片刻,她已经感觉到可能并非错觉,小腹处有一股暖流,一点点的向全身流窜,她很清楚的知道第二壶酒里加了什么,所以她的酒杯,是被调换了,怎么会……
她的目光突然看向夏星微,夏星微没有丝毫醉意,在旁边坐着,眼神清明,不可能啊,她刚才亲眼看见夏星微将面前的酒一口喝下的,怎么会这样?她是何时调换了酒杯?
夏雪薇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深,她皱着眉,神色有些模糊,忍不住靠向身边的耶律彦,也好,看来是天意,自己本想再在耶律彦跟前立下一功,帮着他将夏星微制服,如今若是能成了她的好事,倒也不算她处心积虑一场。
耶律彦自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在夏雪薇靠近他的那一刻,脑子中似乎有什么猛然间炸开,让他想要推开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她的双臂上。
不对,耶律彦控制着身体中一股股异样的酥麻,去看夏星微的脸,只见夏星微似笑非笑从凳子上站起:“我看你们好像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再呆在此处怕是有些不合时宜,那我就先告辞了。”
耶律彦猛然间将面前的酒盏打翻,站起身就要去拉夏星微,被夏星微一个旋转躲了过去,耶律彦皱眉,似乎明白了夏星微刚才的反常是为何:“星微,你该明白孤现在想要什么,只要你从了孤,你不管是要兵还是要权,要后位还是要夏国的皇位,孤都依你。”
夏星微很快走到门口,与耶律彦保持安全距离:“这话,现在说出来你以为我会信你几分?”
耶律彦从身上摸出几个信封,狠狠地压制一波接一波上头的热浪:“你们不就是想要这个吗?孤现在就可以给你,孤知道你并非真心,孤可以并不计较,孤只要你愿意,总有一天,你的真心会给孤,孤会证明,这个世上,并非只有一个顾长卿值得你真心相对。”
夏星微在看到他从怀中拿出那些密信之时,眼睛亮了一亮,怪不得顾长卿说没有找到书信,大概他也猜到他们想要的便是这个,故而被他贴身收藏。她没有再退,刚上前几步,人还未到耶律彦跟前,他就站起身一个飞扑,直接将她抱在怀中,灼热的唇顺着她的耳后便吻了过来。
只是下一秒,夏星微一个大力倒扣住他的手腕,匕冰凉地贴在他的喉结处,顺利从他手中拿到书信,又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神色凛然:“像你这般威逼利诱的手段,竟然还妄图跟我说真心?你的真心就是这般用吗?”
耶律彦红着的脸渐渐带上了狂妄的笑:“你的软骨散之毒何时解的?这几日你都是跟孤演戏吗?孤的真心从不轻易给付,你当真视若敝履?”
夏星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蜷缩着身子,一直想要将自己衣服拉扯下来的夏雪薇,冷冷笑了一下:“或许,有人视若珍宝,你们两个今日,就好好的享受这个晚上,药不是我下的,或者,换种说法,其实你一直都知道酒水有问题,怕是巴不得我喝下去吧?耶律彦,你让我感觉恶心,今日之后,我希望永远不再有见面的时候。”
夏星微从他腰间拿到一个腰牌,正要离开之时,耶律彦沙哑着声音说:“慢着。”
夏星微暼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撤回去的匕挑了一下他的下巴:“你还有话说?”
耶律彦甚至逼近了一分,让匕的尖利刺进去皮肤一分:“你如今这般,无非就是拿到书信回夏国为司徒家伸冤,救他们出来,可是,你应该不想知道,晚了,已经来不及了,你若不信,现在大可以就杀了我,你且看看回去之后,你是否能救下人来。”
夏星微大惊:“什么晚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妄图拿话诓骗我,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耶律彦看着她笑,眼神似乎要将她看到自己骨髓内:“司徒楠已经在天牢中畏罪自杀,你经历过慕容家的事情,到底真是自杀或者其他,你应当比谁都清楚,而且,司徒诚和司徒信,在刑部大牢内受不住酷刑,悉数招认,如今已判了腰斩之刑,现在只等司徒义回去,一同公开处刑。”
夏星微声音尖厉:“不可能,我不信。”
耶律彦依旧笑得得意:“到底是真是假,你大可回去之后验证,你真以为夏国皇帝当真是要治他们通敌之罪?他要的只是他们有罪,到底是否通敌,根本不重要,即便这几封书信你带了回去,也无济于事,不信你就看看,你总有回来求着孤的一天。”
夏星微不再听他多说,带了腰牌闪身离开,身形矫健地融入黑夜中。
旁边的侍女这才七手八脚,喊进来了门外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