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说,海市里给军队供油供米的陈老板,最近连着两天去军队大楼记供货单,陈老板嘴巴很紧,只说海上打仗,部队正常筹备军需。眼下没见到军方征兵扩员,不过那点粮米也没多少,筹粮备战的话,属于正常情况。”
阿南问道:“不是我多疑,如果那些新采购的军粮供2oo多人,大概可以吃多久?”
黄包车摇摇头:“这个说不好,军队不知道平时储备多少粮食,只知道每过一周,拉车装一回仓,陈老板大概也是每周去一趟。现在是月头,陈老板一周里连去两趟,多运了一趟。”
阿南抽了一口烟,计算着:“这月陈老板的补仓,假设三千多人的驻防部队吃一周,2oo多人就可以吃4、5个月的样子。”
阿南低头想,自雨季后,割胶大概还有4个多月就结束,这里头真不会有什么联系吧,怎么查着查着,查到军队去了。如果真是军队送粮养那些人蛇,这事情可就棘手了。
阿南向黄包车道了别,下楼打定主意:不要去多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去橡胶园!
一路不停,又来到亚隆橡胶园,园内一切如故,未到中午,工人都去林子里采胶,庄子的小楼和棚外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阿南路过一楼时,偷偷查看了后院的胶桶,昨天那些空白封条的胶桶一个都不见了,这里果然是有猫腻。
二老板在二楼清点账目,好像无事生一样,阿南微笑着作揖,二老板似乎颇为意外,作揖道:“这是怎么了,夏管事接连两天登门,是有什么事吗?”
阿南心想,既然要装糊涂,我就点点你的死穴,笑着说:“刘老板和夫人昨天何时回的家?不会今天又去郊游了吧?”
二老板微笑回答:“老总和家姐今天在府上,昨天何时回家,我记不清了,您走之后没多久好像就回来了。怎么,有事找他们吗?”
阿南点点头道:“确实有事,还是要紧事!”
然后看了一眼了二老板,二老板有些不自然。
阿南继续道:“昨天我回家,听我四叔说,过两日有位重要的客人来,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才好,听闻那位客人喜欢花花草草,就想找点世面上见不到的好植株来送。我说巧了,橡胶园刘老总和夫人,最喜欢培养一些奇花异草,明天我再跑一趟,问两位长辈讨买一些,我四叔也让我快来。这不,吃好早饭,去所里看了会儿报纸,就过来了。”
二老板哈哈大笑:“哎呀,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一会儿让家姐带几个工人,去挑一些好的品种,用上好的花盆布置完,给您送过来,您看是直接送码头还是送您府上?”
“都不用,我正好来学习学习,请教唐夫人一些花草养植的学问,我陪着夫人一起去看。”
二老板有些踌躇起来,阿南追问道:“怎么,是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夏管事先跟我去客厅喝茶,喝完了我们一同去!”
刘老板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笑着抱拳说道。
“刘总,好久不见呐!”
阿南抱拳回礼,一双眼静静盯着刘老板。
“难得四爷开金口,他从来不问别人伸手的,我们这回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刘老板作了个请的手势,邀请阿南去三楼正厅。
三人行至三楼,刘老板让二老板去点账簿,二老板转身下了楼。
阿南看见唐夫人在大厅一旁的凳子上坐着喝茶,见阿南来,起身道了声好,跟昨天那般狰狞样貌完全不一样,只是气色不好。
再看刘老板,双眼无神,眼圈乌黑,全然没有昨天见到的那般疯癫,只是跟二老板说得一样,看起来老了许多。
刘老板让下人准备了茶,阿南吹了吹喝了一口,见旁边没人,正色道:
“刘总、夫人,我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能和我解释下,昨天的事情吗?”
刘老板有点尴尬,夫人也低下了头。
刘老板叹了一声气说道:“夏管事,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知道你的手段,昨天既然让你看见了,依你的能耐,没两天就能查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