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看这个男孩子居然懂一点茶经,笑着说:“这原本是我自己喝的,算是女人茶,如果二位嫌味道太柔,我去拿福建的铁观音,要么广西的毛尖,或许更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阿南喝这茶,觉得淡淡的,没自己几块钱一斤的祁门红碎好喝,摆手道:“夫人,不要麻烦了,这茶很好喝!”
明月也忙说不用,开口问:“少爷现今还未入府,是想放弃财产吗?”
“我儿刚从南京回来,生意太忙,没这点功夫,我们孤儿寡母就不参与了。两个哥哥任何一人拿下家产,这茶厂茶社,也有一小半股份是属于我们的,犯不上你争我抢的!”
“夫人说,二位老爷你争我抢,我们来府上住了一日,见两家虽不来往,倒也没看见他们针锋相对。遗嘱里定下了继承家产的规则,这是文斗,靠争抢是没办法解决的。”
“谁说是文斗了?你们才来多久,能看见什么?”
刘夫人不屑说道。
明月听老大老二有过摩擦,连忙问:“正是如此,才来求教夫人,这两家人到底在斗什么?我们是外人,摸不清状况。”
“我母亲走的那天夜里,大先生说完题目,两家人就动手了,当时就打伤了不少下人。”
“为何要动手?”
明月不解。
“抢老爹老娘的东西!他们认为,东厢房的屋里藏了答案,就争抢起死人的东西来。”
刘夫人叹了口气。
明月听她说话并不忌讳,直接说出了【死人】这两个字,看来,刘夫人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又问道:“这不至于杀人啊!”
刘夫人摇摇头,笑道:“你们去过我家其他地方吗?”
两人相互看了眼,朝夫人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院子,紧挨着下人的住房,彼此间拉拢收买下人,互相打探消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死的那些人,为什么死,谁动的手,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这里,阿南和明月心里一下沮丧了起来,原本以为凶手近在咫尺,谁知道老三家保镖进府的时间对不上,这老太太口风紧,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眼下竟不知如何查下去。
明月喝了一口茶,脑中不断回忆点点滴滴的线索,突然想到一点,微笑说:“晚辈听出来了,夫人一家,从最开始就准备要放弃这份家产,我说的对吗?”
刘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道谜题,料谁也解不开,不如趁早打消念头,可能从始至终,父亲就没想着让我们三人能拿到一分钱!”
明月继续道:“老太爷厚此薄彼,如此偏爱南洋夫人的子嗣,府上的三家人,不都是老太爷老太太亲生的吗?”
说完,用眼睛去观察刘夫人的反应。
刘夫人听明月似有所指,好像知道些什么,照样不动声色道:“也许是分了家,出去住了,再加上小老婆死得早,老爷子心里对他们有愧疚吧!”
“叫我说,这也不公正,之前分家的时候,那两家已经拿过家产了,现在谜题猜不出来,又要把剩下的全部给他们。府上三家也都是亲生的,竟是一点都分不到?”
明月故意强调【亲生】二字,想试探刘府里的传言,是否空穴来风。
刘夫人这时被明月煽动了情绪,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分不分得到,倒是其次,这遗嘱太侮辱人了!”
明月看她说话松动,连忙又说:“确实,就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老太爷就是喜欢南洋夫人一家,对老太太的后人,没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