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妃双眼放光,这个弟弟是她自小疼爱着的,离京时走得匆忙,尚未与她辞行,她思念的紧,“你舅舅他还好吗?皇帝不让他进京,他如今又在哪儿?”
“舅舅一切安好,如今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傅彦彻不欲多说。
魏太妃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手上用力,攥得他衣袖也皱了,口中殷殷道,“彻儿,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她赫然抽出一把剑递给他,指着宸阳宫的方向,“彻儿,你去杀了他,杀了那个人,你才是皇帝。”
傅彦行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恐她伤到自己,夺过她手中长剑扔出去,哄她坐下,“母妃,你先休息。”
他先前便发现他的母亲神色不对,如今看来,她精神状态果真是不正常。
“不,我不休息……”
魏太妃红着眼睛站起来,急躁地在殿中乱转,口中喃喃道,“要杀他,杀了他们……彻儿要做皇帝的。”
傅彦彻亦步亦趋跟着,她却一下坐到地上,哭起来,傅彦彻去拉她,她便用手蛮横地打他,“你如今连母妃的话都不肯听了,你不听我的话,我要打死你……”
傅彦彻皱眉,伸手在她肩颈处一点。
魏太妃软下身子陷入昏厥,傅彦彻脸若寒霜,弯腰将她抱到床榻上,沉声道,“去传太医。”
宫人退出去了,请来的人是如今太医院的副手,刘昶。如今太医院内是程实医术最好,但魏太妃一直不愿信他。
刘昶诊完脉,心中骇然,跪到地上,请罪,道,“回燕王殿下,太妃娘娘这是中了药。”
“什么药?”
傅彦彻沉着脸,问。
“是能迷惑人心智的乌头草。”
刘院正躬身解释道,“应是下在娘娘的膳食中,分量不多,却有两个月左右了,一日一日让娘娘吃进去,便成了如今这般地步。”
乌头草便是草乌,能治头风头痛,但过量且久服以后,能使人郁燥。加上魏太妃这几个月里忧心母族事,夜不安寝,又多思多虑,以至渐渐发癫。今日见了傅彦彻,情绪大起大落,便一下子发作起来。
“可伤及性命?”
刘昶庆幸道,“好在这毒中得还不深,娘娘今日是初次发病,倘若时日再久些,亏空了身子,就真的药石罔灵了。”
傅彦彻松了口气,刘昶开完药便退下了。
魏漓道,“表哥,如今后宫是太后在掌管着,姑姑这毒一定是她下的,她……”
话还未说话便去打断,傅彦彻冷着脸望着她,“你若再这般口无遮拦,本王便将你送回陇西去。”
魏漓最怕这个,赶紧噤声,却还是不死心,小声嘀咕,“别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表哥也能忍?这可是有人想害姑母的命啊。”
傅彦彻一记眼刀扫过去,“你好生照顾好我母妃,旁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一概不许多问,也不许多言。倘若你敢多说半句不该说的,你便回陇西吧。”
魏漓被吓住,眼眶都红了,“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