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认真地和他剖白,真心实意地开诚布公。这本该是很真诚的场面,很温馨的过程,很温情的结尾。
好吧,哪怕不温情有些许纠结她也是接受的,可怎么也不该是被他踩一脚这样的结局!
她罕见地生气了,哪怕他后来解释说自己早知道情况并且诚实汇报了那场鸿门宴。可难得感性一回的妹子还是觉得感情受伤心灵受创,气鼓鼓地拖着被毯回房挺尸了。
这次因为照顾她的病痛,他比计划多呆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从上周起长丰的电话渐渐增加,主要是因为他负责的滨海别墅群又临到宣传期。虽然有副手与得力部下,但他却不能缺席太久。
她很舍不得离开,虽然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他踩的那一脚,可她更留恋这个房子里的温存时光。
可惜带不走。
临行前两天,他为了安抚她,同时也为那乌龙的一脚道歉,带她去悦凯顶层吃晚餐,看k市的美丽夜色。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场暴雨从早下到晚。雨幕中连灿烂的灯光都黯然无神,如何谈得上情调。
“我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吃夜景。”
她不以为意,“东西好吃就行。”
当然,陪着的人也很重要。
点的是份量十足的牛排,煎得微焦的一方厚块。切开后的内芯如新鲜荔枝壳般的颜色,正是她喜欢的熟度。还有烤得酥脆的小牛角面包和浓厚醇香的汤品,看她吃得满足,他想这确实是物有所值的一餐。
甜品是提拉米苏,她很喜欢的,所以他点了很大一块。盘子用一个银罩子罩着放在小推车上送来,服务员笑吟吟地说道,“这是本餐厅的主厨卫深先生亲自做的,希望玄子小姐喜欢。”
玄静夜满足的笑脸立刻抽搐了一下,可不待她反应过来,叶行楚却已先一步掀开了盖子——撒满可可粉的提拉米苏上用白色的奶油写着,
‘带我走吧,我不介意一妻多夫’。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是晚上更啊远目……
今天和小o去亲子游,去橙园采橙子。园内任吃,出园免费带两斤。大o爹很有经验地把手动榨汁器带带上了,于是一家四口躲在园子深处榨了三十来斤橙子,喝橙汁喝到肚皮滚圆。
后来,导游小弟过来了,并且一眼就看见榨汁器这只凶物,顿时花容失色惨叫连连:都这样我们没活路了。导游小弟的基友在边上也是目瞪口呆,大约第一次见识到。尔后一家四口趁机溜走,留下两位基兄基弟迎风石化。
哦,有听见导游小弟和基友说:你什么也没看到,我也什么都没看到。基友说:是的,我们什么也没看到,赶紧地趁老板没发现,把一地的对半瓢儿收拾起来。
我一边逃跑一边说道:其实我们是在平行世界……
有人说,长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必定得倒上好一阵子。她现在便是这种情况,感冒病毒来势凶猛,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几天。期间他不顾反对拖她去了几次医院,打针挂水吃药,若不是她威胁要在地上打滚,恐怕早就入院观察了。好在她除了绝不住院外,其他时候倒是个好病人,至少很配合他的安排。
那日从宁珅处带她回来后,便临时管朋友借了一个住处。朋友早年移民到了国外,房子里家什齐全,长住也没有问题。他现在早晚回陆家一趟,剩下的时候便陪着她。偶尔有朋友应酬,实在是推不开了才去一趟。这么一来,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倒比在s市时多了许多。
他从未见过她有如此懒散的时候,每天起来吃了早饭喝了药后,便将房间的窗帘全拉开,人便和煎饼似地摊在地上晒太阳。他总是看不过眼,总是拖她起来,说要休息回房间去。她拖拖拉拉地坐起来,等他一转身又烂泥似地糊在地上,呼呼大睡。
久了他也不说了,索性拖了块厚厚的羊毛毯子铺在那里。她越发欢喜了,天天在毯子上滚阳光。
下午的时光是最美好的,他会让她把脑袋枕在自己膝上,用手指梳理她略长长的头发,偶尔也会亲昵地捻揉她小小的耳珠。她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待遇,听他和自己说话。聊天聊地聊八卦闲事,有时也会掂本书念给她听。他的声音低沉,读到深沉处几乎变得暗哑,像没入沙子的水珠般消匿无声。
“……我问她,怎样才算是长久?她说,如果真是他,一霎便是长久。”
这本被她从沙发边缝翻出来的书早已没了封面与扉页,连书页都萎黄残破。在他印象里她并不是个言情浪漫的姑娘,可是那天却缠着他,让他读给她听。
“……那些岁月已经离得很远了,危险恐怖又血腥满途。可奇怪的是她从来没做过恶梦,一闭眼便只有黑暗。她习惯在黑暗中生活,那是最令她安定的颜色。……终究到了离别的时候,可是任由她怎么想,也绝没料到是会以这样的方式。叛痛的伤痕掩在模糊的血肉之下,最后被烧化成了灰……可她还能闭上眼睛后再睁开,于是便继续活下去。何况,她还懂得如何欢笑与快乐……”
他虽然是个感性的男人,却并不喜欢这样的书。华丽的词汇以一种令常人不便阅读的生涩排列方法组合在一起,拗口而晦涩。似乎作者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在只言片语中,让读者捉迷藏似地去捉摸揣测,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
读完第三遍,她已经熟睡。这些日子好汤好水养着,高床软榻人肉抱枕伺候着,她连脸都圆了一圈,看着竟然有些珠圆玉润的感觉。他小心地将她的脑袋托起挪到毯子上,又给披了层毛巾被。刚站起来欲走,裤角又被她拖住。他目光往下,她圆滚滚的眼睛像两枚玻璃弹珠,隐约有水波的纹路在里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