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交往啊交往!”
以鼯鼠中将的性格来看,提出交往就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中将夫人’的圈子了。如果换做其他女人恐怕早就高兴疯了,凯蒂简直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傻姑娘竟然胆大包天的拒绝了,“你这个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眼神游移中带着心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大片森林是不是不太划算?”
“你赶紧给我在这棵树上吊死啊,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
凯蒂几乎要呲出鲨鱼齿来,“昨天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什么撒娇打滚卖萌也要求包养?”
她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那不过是糊弄酒鬼的鬼话啊,不必当真。”
“哈?你说谁是酒鬼——”
凯蒂闻言作势要打,却被玛塞拉打断了。
“谁送来的?”
玛塞拉临走前暧昧的朝她眨眨眼,“你猜?”
她打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现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身崭新艳丽的和服,细腻的布料和精致的刺绣无一不彰显着它的华贵,抖开和服,被藏在衣服中间的簪子出“啪啦”
一声掉落在盒子底部。
“鼯鼠中将真是花大手笔了。”
凯蒂喃喃着,回想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闺蜜,恨不得在她榆木脑袋上揍上几拳,要是能让她开窍就更好了。
这只簪子她是见过的。
被袭那天,凯蒂强拉着她逛遍了六区整个商业街,最后在一家饰店看中了这枚流苏缀满了细碎的蓝宝石的簪子,可惜的是店主表示这是他父亲在世时最后一件作品,并不打算出售,她只好放弃收藏的想法。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呢?莫非那天他也在商业街附近巡逻?
她摩挲着手里的簪环,昨晚的尴尬回忆再一次涌现,他垂着眼睑一言不,却细心的为她整理好凌乱的衣物。
扶正钗簪以及丝绸上抚不平的褶皱和磨痕。
即使面对她的渣女言,自始至终没有指责她半个字。
“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她沉默一瞬怅然的笑,“是我配不上他。”
或许是被那天晚上海军高层齐聚以及黄猿警告的一瞥震慑住了,自那之后,莫蒂马的老主顾——韦谢尔上校几乎在山樱绝迹了,听凯蒂说有一次在门口见到他,韦谢尔甚至大门都要绕路走。
为此凯蒂大呼解气。
好在莫蒂马虽然失去了韦谢尔这颗摇钱树,但又收获了其他几棵,那些高层像是终于觉了山樱是个不错的地方似的,工作之余也时常来坐坐。
之后她又见过鼯鼠几次,在同样的场合,同样的酒局,同样的位置。她垂着眼睑静心弹奏三味线,曲调悠扬,声声缠绵,他坐在桌前沉默的像尊雕像。
一张屏风将他们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偶尔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头皮麻。最开始他的同僚们还会打趣他们,把她叫到鼯鼠身边斟酒,到后来也觉了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纷纷收敛。
一方面是她无声的拒绝,另一方面也是鼯鼠沉默许久无奈开口的一句别为难她。
对此鬼蜘蛛叼着烟嗤笑说她真有骨气,又嘲讽鼯鼠太投入了,感情这种东西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太认真的人才会受伤害。
她虽然不太喜欢鬼蜘蛛那种把女人当玩物的态度,但他对感情的看法,简直不能更赞同。
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手欠勾搭了鼯鼠,好好躲在四十四区做任务难道不想吗!
他是个善良又温柔的男人。
但可惜的是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为此莉莲得意洋洋的在私下里讽刺过她几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这句话通常用在那些普信男身上,但现下的情况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鼯鼠不再出现在山樱之后,生活又回归到了之前的样子,凯蒂总是喜欢在下班之后拉着她一起去逛商业街,不过她对购物兴趣不大,每次逛街都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凯蒂提议去吃烤肉才打起精神来。
这样的生活平淡枯燥又乏味,但却是她曾经最向往的生活。
她喜欢住在马林梵多的人们每天早上的问好,喜欢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喜欢商业街上每家小吃店飘出来的香味,喜欢凯蒂叽叽喳喳的向她询问哪件裙子更好看,然后看整齐划一的海军队伍每日巡查,凯蒂会恶趣味的朝他们吹口哨,看新兵们红着一张脸偷瞄她们。
她经常会想,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那残酷的十五年,会不会成为一位举止优雅的淑女,嫁给一位性格开朗或是沉稳的男性,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