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容瞥见云郦手上墨色册子,她虽未嫁人,可从王妈妈那倒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哼了声道:“笑,你就笑吧,趁着现在多笑笑,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采容姐姐,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我从前是个小丫鬟时,你打我骂我让我冰天雪地里扫雪,我没有任何怨言,我当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后,也对你敬重有加,时至今日,我也叫你一声姐姐,你为什么还是讨厌我?”
云郦黛眉微皱地道。
采容被戳中痛脚,就要骂人,恰好旁边有两个管事婆子从侧面的小路经过,她咬牙切齿地收敛脾气,冷着脸往前走了。
她现在要忍,反正马上世子就要把她扫地出门了,就算到时她不能伺候世子,云郦也不能继续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云郦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心里倏地感觉有点不妙。她低着头回房间合上门,在南窗榻下思忖半晌,然后起身将昌泰郡主送的册子放下,取出放在柜子里的衣裳,去了正屋。
她进去的时候裴钰安正在看公函,云郦立在一侧等了会儿,直到裴钰安看完公函写好批文,抬起头看她,云郦笑了笑,裴钰安则看向她手上的东西。
云极柔声道:“世子,奴婢给你做了件衣裳,你要不要试一试?”
裴钰安淡淡地看了云郦片刻,起身问道:“怎么想起给我做衣裳?”
云郦感激地望着裴钰安:“奴婢还不是想感谢世子,世子教奴婢认字,那次还帮了奴婢姐姐那么大一个忙,奴婢光嘴上说谢谢未免太不好意思,就给世子做了件衣裳。”
裴钰安盯着云郦那双漂亮水润的眼睛,反问道:“只是如此?”
他还是松风朗月的矜贵模样,并无不同,云郦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眸底隐藏的审视,她突然想起采容刚才说的那句话,云郦心中瞬间略过数个猜测。
心里念头飞快闪过,云郦脸上不显,她垂下头忐忑道,“也不全是这样。”
裴钰安心里一沉,不过他不是喜欢表露情绪之人,压抑住萦绕在胸腔的不适,他冷淡问道:“还有什么?”
云郦轻咬红唇道:“夫人一直让奴婢多讨世子欢心,奴婢觉得除了送汤送点心,也可以给世子做做衣裳。”
裴钰安闻言,目光依旧凝在云郦单纯乖巧的脸上。
“世子要试一试吗?这还是奴婢第一次做男袍,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
云郦拿起衣裳忐忑不安地道。
她选的布料是淡青色轻薄杭绸,因手艺比不了国公府专门的绣娘,所以衣服的款式是比较简单是圆领箭袖长袍,在袖口领子上绣着团云纹。因剪裁款式扬长避短,加上审美在线,比起绣娘做工繁复的衣裳别有另外一种韵味。
裴钰安漆黑的目光落在云郦身上,云郦笑吟吟地望着他,裴钰安点了点头。
裴钰安虽一般不用女子服侍他更衣沐浴,但他自锦绣富贵堆长大,对这些并不陌生,何况最近左臂受伤,行动不便,云郦有时也会伺候他更衣。
是以云郦自然而然地上前解掉他腰间革带,褪下外裳,裴钰安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所有举动。
她一如既往地动作利落干净,微曲手指,尽可能避开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不过片刻,她便换好衣裳。
裴钰安收回目光。
云郦笑着打量了一遍,然后皱了皱眉,在裴钰安的跟前蹲下来,长袍的长度一般要长至脚踝。而她做出的这件衣裳却在裴钰安脚踝上头些,她理了半晌衣摆,果然还是短了有半寸。
云郦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尴尬道:“衣裳似乎短了些。”
“世子,你得把衣服脱下来让奴婢给你改改。”
云郦边说着边站起身来,许是蹲久了血脉不通畅,刚往上站涌来一股昏天黑地之感,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
裴钰安就站在云郦几寸外的地方,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与此同时,云郦或许是因眼前发昏身体摇晃,不由得伸出手寻找支撑之地,便一下子按在裴钰安紧致结实的胸膛上。
夏日衣裳单薄,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裴钰安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出按在他胸膛的柔弱无骨,他登时浑身一绷,不仅如此,她离得从未有过的近距离,那股香甜多汁的桃香给他鼻端所有空气都染了味。
裴钰安这又才注意到他手竟还拖着她的胳膊,他皱眉松开。
云郦似乎也从这股天旋地转中恢复力气,连忙拿开撑在他胸口处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只是她或许是第一次距离一个成熟男子如此近,耳根子不由得红了红。
清了清嗓子道,云郦垂下头道:“世子,你把衣裳给奴婢吧,奴婢拿回去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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