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直接去见太子。”
云熹的神色没了平时的温和,里头带了一点冷意,或许是和封爀相处久了,云熹如今多少沾染了他身上的上位者息气。
福来并不希望封渊花太多心思在云熹身上,掐尖嗓子说道:“那请夫人随老奴来,太子爷忙碌了一日还惦念着夫人,至今未安置,对夫人的一片情深,实在令老奴感佩。”
这些话其实不止一人对云熹说过,此刻从福来嘴里说出来,着实是阴阳怪气,仿佛在责怪她不懂事,都这么晚了还不知道要让太子歇息。
云熹望着自己的手上簇新的指环,心中焦躁不已。
太子一片情深?那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何时连个阉人都能在那人指手画脚?云熹的眉心蹙了起来。
正当云熹终于要难,便见封渊披星戴月,大步而来,封渊的手上还拿了一件大氅,一见到云熹,封渊便手脚俐落的将大氅抖开,披在云熹身上。
金尊玉贵的皇子在圈禁期间,也学会了对妻子有些体贴,虽然只是个学了个皮毛,但却也是用了点心思。
“阿熹,累了你了。”
若是在大半年前,此刻封渊会拥着她哄,可如今他已许久不这么做,两人之间始终有些疏淡。
云熹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即便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作想,可身为女子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令她不自觉的对封渊好。
好还要更好。
掏心挖肺。
“还在这杵着?”
封渊的目光淡淡的投向福来,福来的眸光闪烁了一阵,这才连忙长揖,“奴才退下。”
封渊出来的早,来福的嘴脸他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月光下清丽无双的美人儿,他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愧疚,是有的,但也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点痕迹了。
两年前,大雪夜,他在生死间徘徊。
本以为那一日他的生命就到了尽头,谁知道他在那一次重病中再一次转醒,当他一张眼,第一眼便见云熹守在他的身边,一双漂亮的眸子哭成了兔子眼。
那一日他终于承认他心悦于她,可那两心相悦的一刻才刚到临,马上便面临巨大的风暴。
在他转醒之后,她依旧温柔婉约、柔情似水,可却怎么都不愿意亲近他,在他耐心的诱哄下,她才哭着说:“阿渊,我对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了!”
那时封渊还没往那个方向去想,可她接下来的话语撼动了他的心神。
“阿渊,我试过了,没有人能请得动太医,只有皇叔可以……”
云熹没有多说太多,光是从她的反应,封渊就自己把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他是个男人,怎么会不知的云熹对男人多有吸引力,云熹送到了封爀的嘴边,那便是到了狼嘴边的肉,有去无回。
封渊的心在那时候就有些扭曲了,身为男人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云熹面前,即便知道云熹不会笑话他,他依旧对云熹生了一些隔阂。
不知道为了证明些什么,他当下便强迫了她,从此对她失了几分温柔。
他心中很恨,最恨的是封爀,恨自己,也恨她。理智上知道她无过,可还是恨她把身子给了别的男人。对她的感情太过于复杂,让他痛苦异常。
再后来他们俩缺衣少食,他护不住她不说,还一次一次的把他送上封爀的床,那时自厌和愧疚慢慢地融合成一种极端的情绪。
而至今,那些愧疚和自厌已经消失了,那些心悦也越变越淡了。反正她已经脏了,给别的男人睡一回是睡,睡两回也是睡,多睡几回又怎么了?在心中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后,封渊开始觉得心安理得,对云熹也不再感到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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