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声此起彼落,也带偏了投票的方向。
不投寓意沈正庭与沈清竹君臣合的“乾坤垂衣”
,是看不起皇上,还是看不起宁王啊?谁不怕被上纲上线?
未投花笺的人,纷纷将花笺放入彭家那盆处;投了的人则暗暗叫苦,几欲从珊瑚雪那拿回花笺重新投。
结果不出花月胧所料,经一轮点算,“乾坤垂衣”
当选菊王。
许文文气得回头瞪了彭心玉一眼,一副“你为什么要拿那破花”
的表情。
彭心玉张了张嘴,满腹无奈,她也不知道“灯下黄”
能套那么高大上的寓意啊。
花月胧窃笑,就喜欢看她们狗咬狗,一嘴毛。
斗菊之后,天色彻底黑了,赏菊宴正式开始。
下人鱼贯而入,捧上佳肴——
菊花酒,菊花鸡丝,菊花蟹肉粥,菊香如意卷,脆炸菊花叶,菊花鲈鱼,菊花肉球,菊花烩三丝……
清一色菊花入菜,菜肴香与满园菊香,一浓一清,一人间烟火一天工自然,相互交融,相得益彰。
宴席过半,陈家的下人来请保护花月胧的毒狼去偏厅用饭,毒狼警惕抱臂不愿离开,花月胧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去。
他不离开,陈贵生怎敢对她下手。
毒狼拗不过花月胧,只得先行去用膳,想着他待会儿就设法脱身,暗中回来保护花月胧。
此时,秦司棠忽然与旁边的贵女调换了位置,坐到花月胧身边,小声问道“王妃娘娘,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也穿男装?”
问过又觉唐突,不自然地补了句,“我是好奇,比起她们,你穿那些华而不实的裙子,定更好看。”
花月胧淡淡一笑,“我不为好看而活,我为自己而活,高兴时便打扮,图方便时就穿男装。”
秦司棠眸色亮了亮,若有所思,忽又垂了下去,无奈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啊,你贵为王妃,做什么都可以,没人敢约束你。”
简单几句,透出了秦司棠有口难言的困惑与迷茫,她的内心,或许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爽朗。
花月胧也端了杯,侧身朝秦司棠举了举,抿了一口酒,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我也曾身不由己,一心只想脱离樊笼,后来飞出来了,却现人生处处是桎梏,权力,金钱,名声,我原视它们为枷锁为囚笼,现在却只想将它们变成武器,好让自己活得更酣畅淋漓,更自在快意。”
秦司棠凝眉,莫名对花月胧生出几分敬意,却犹有不解,道“若我的枷锁是世人呢?”
“世人若能成为你的枷锁,那只能说明,你在乎他们。可他们,有几个是值得你在乎的?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姑娘得空,可以上羽衣庄找我。”
花月胧能看出来,秦司棠与一般的世家小姐不一样,比起攀高枝,搞雌竞,这些求诸外而不求诸己的虚妄,她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兜兜转转寻找内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