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角落的桌上置了一盏油灯,左边是一个书架,除此之外,石室再无他物。
庆幸沈清竹的计划中,做好了一旦被抓的准备。
花月胧伸直双腿,重重用右后跟敲了敲地,激后跟的机括,鞋底尖端瞬间弹出一把刀刃,她立刻将手上的绳子往刀刃上反反复复地磨,磨了一阵,终于割断了绳子。
解开了双手双脚的束缚,她再次后跟敲地,将刀刃收了回去。
因为她不会武功,沈清竹担心她遇到危险,让唐境年连夜做了几个小玩意给她。
一是手上的袖箭筒,二是带刀片的鞋子,三是能射出毒针的银簪子;再加上她的针包、曼陀罗粉,别说杀一个陈贵生,就算去杀沈正庭,也未必不可以。
按照计划,如果她失踪,沈清竹会带人来搜,陈贵生既然有能耐掳人,必有藏人之密室,那沈清竹定然无功而返。
沈清竹会假装撤出,陈贵生感觉安全之后,就会将她运出去,此时埋伏的暗卫就会一拥而上。
掳劫王妃,人赃并获,当场处死。
无论花月胧是否得手,今日,陈贵生必须死。
所以花月胧淡定得很,没有分毫的恐惧,只是,密室隔音,听不见外头的声响,也不知道外头的人走到计划的哪一步。
闲来无聊,她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一本,翻了翻,黄底黑字映入眼帘,不住瞳孔微缩——
熙城知府季阳羡,癸卯年二月十日,购得前朝书画《雁过秋山图》一幅,贿献马初煌。
兵马司都指挥使柯崇林,癸卯年三月八日买幼童十人,供其射杀取乐;癸卯年四月十六日,又欲购幼童十人,为马浩所斥,遂止。
都察院左都御史,癸卯年六月二十日,买幼女十人,以处子天癸炼制红丸。
…………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朝廷中人与判官之间的交易。
知道诸多朝廷命官的隐蔽交易,要么助其行贿,平步青云,要么以此要挟,达到目的,长此以往,不论是马家还是陈家,都只会在这腐朽的土壤中越扎越深。
这世间,肮脏的人总比干净的人多,陈家与马家最终就会与这群蛀虫一道朋比为奸,蚕食永明的根基,拖着永明下沉。
如若……这些册子到了沈清竹手中。
沈清竹也能快拉拢一批势力,更能知道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该杀。
就在花月胧在密室翻看判官的交易记录时,沈清竹已带领人马进入陈府搜了一圈。
陈府芍药厅中,沈清竹倨傲而坐,眉目阴冷,濯濯白衣遮不住一身杀气。
未散去的宾客战战兢兢聚在厅前,逐个接受暗卫的盘问。
“报,前院没有找到王妃。”
侍卫匆匆入内,跪在地上禀报。
不消片刻,另一名侍卫也来汇报,“报!后院没有找到王妃!”
“报!东西厢搜查完毕,没有找到王妃!”
“报!花园搜遍了,不见王妃!”
“报!宾客已问完,没人见过王妃。”
侍卫接二连三的汇报,反让陈贵生更稳如泰山,自信密室隐蔽,宁王不可能搜出来,便适时上前两步,道“殿下明鉴,王妃娘娘确确实实不在府里啊,怪陈某的宴会过于无趣,王妃多半是自行离去了。”
反正,到东窗事,宁王妃早就在皇上的龙床上了。
宁王,你有种明日就跟皇上叫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