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趸太子的人都不敢为太子出头,就怕皇上手中握有太子笼络他们的把柄,到时候请愿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亦是如此。
偏偏丞相不死心,连番派人来请他,就想说服他为太子请命,让皇上收回成命。
他是太子的老师不假,可他也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皇上废了太子、罚了睿和王俸禄,摆明是想肃清朝堂风气。在没揣测出帝王是何用意之前,他如何敢去伸这一头?
“告诉相府的人,就说老夫为废太子一事急火攻心,如今卧病不起。”
“是。”
马安领命后便朝大门方向奔去。
裴哲山沉着脸望向虚空。
太子同睿和王各据一党,早晚都会有一伤,可万万没想到,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成年的皇子就三个,其他幼小的皇子能一长成人都属命大,更别谈成气候了。眼下的局势,储君之位空置,睿和王因苛待妻而名声尽损,皇上究竟……
莫非?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裴哲山脑海中蹦出,让他脸色瞬间惊变,完全不敢相信帝王会有那样的心思……
自瑜妃病逝后,西尧国皇帝几次想把尹逍慕这个外孙接走,都被皇上拒绝了。他们这一帮老臣是深谙其因的,当年瑜妃病逝突然,完全没有一点征兆,西尧国一度怀疑瑜妃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加之瑜妃留下一子,故而才忍下了一口气。
皇上知道,若是瑜妃之子不在东乌,西尧势必会与东乌交恶,故而给了瑜妃之子封号,并大修紫虹山庄缅怀瑜妃,如此才平息了西尧国的不满。
这也就是为何朝中大臣总把楚阳王当质子对待的根本原因。
而一个质子,能有多大出息?谁又会去拥护一个质子上位?
如今告诉他,皇上要让这个被所有人轻视的楚阳王上位,试问,他如何敢信?
没多久,马安返回他身边。
“老爷,已经将相府的人打回去了!”
“马安。”
“老爷还有何吩咐?”
“去书房替我拟折子,就说我重病在身,需告假休养一段时日。从即刻起,不论任何人到访,一律谢绝不见!”
裴哲山沉着嗓子道。
他之前是拥护太子的,可如今揣测到了圣意,也见到了皇上的雷霆手段,别说他只是一介文臣,就算有翻云覆雨的能耐也不会在时候去同皇上抗庭!
要是皇上真属意楚阳王继承大统,那文武百官之中,他裴哲山反而是获大利的第一人!
不为别的,因为他裴家嫡女是楚阳王妃!
……
另一头。
尹逍慕一进宫又是整整一夜。
裴映宁是不怎么过问他的事,但不代表傻。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动不动就在宫中过夜,这能是正常的?
难道皇帝没嫔妃牌子翻了?
一晚上她都处在半睡半醒中,第二天整个人就跟蔫茄子似的,金嬷嬷以为她生病了,赶紧把文辛叫过来。
文辛要给她把脉,她知道自己没病,所以拒绝了。
“嫂子,你要有何不适就同我说,虽然我医术不精,可是针灸我还是拿得出手的,实在不行我给你扎两针,保证你生龙活虎!”
“呵呵!我很好!真的,我一点毛病都没有!”
一听他要对自己用针,裴映宁立马挺直了腰杆。从小到大她啥都不虚,就怕打针,何况是那比巴掌还长的银针,光想想她心尖就有些哆嗦。
“嫂子……”
“我只是没睡好而已。王爷被叫去宫里一夜,凌武和玄柒也没带个话回来,我怕他们出啥意外。”
她不想被误会成病人,干脆坦白了。
“原来是这样。”
文辛‘嘿嘿’咧嘴,“师兄要是知道嫂子如此担忧她,肯定又会偷着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