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在咕宝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踢下高台。
咕宝被踹下高台,砸吧砸吧嘴,便和另一个护卫一起向柴房走去。
这时,几个死者的家属突然扑到高台边缘,对着长老哭喊:“长老大人,杀人偿命啊!请长老大人主持公道!”
长老一愣:“我还会派猎人们去抓捕雪痕的,你们放心……”
“雪痕已经逃进深山,此子又有如此神通,怎么抓得住他?要是永远抓不住他,难道我们家人的仇就不报了吗?”
长老受到如此质问,心中非常不悦。他急于摆脱这些纠缠的村民,于是高声说道:“雪痕一定会被抓住的,我一定会给你们个公道的……”
但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杀人偿命!子债母偿!抓不到雪痕,就拿他妈开刀!”
一个愤怒的家属满眼血红,对长老喊道。
“雪痕既然是恶魔之子,他妈也一定与恶魔有染!”
“可是这……”
长老似乎被他的这种想法所震惊,愣住了。他本以为将雪痕妈关起来,继续追捕雪痕就能解决问题,但是他低估了村民的愤怒和仇恨。
“子债母偿!”
就在这时人群得到了新的口号,又开始高声呐喊。
人群的呼声形成一种压力,让身体孱弱的长老更显单薄。
在这震耳欲聋的群众的喊声中,长老犹豫了。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是现在的情势有点失控。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屋子,从敞开的门中,他看到门内的微弱的烛光中,两个老人对他点了点头。那是长老会的另外两位长老。村中大事,都是由他们三人共同决议。
得到另外两位长老如此干脆的同意的信息,大长老有些诧异。
但是此时的状况,让大长老有些无法思考。
在群众的呼声中,长老也有些飘飘摇摇,极富节奏感的喊声让他苍老的心脏也像年轻时一样悸动起来。过度充盈的血液,反而让他的大脑有点麻木。渐渐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若是在此时违背民意,那么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就会受到极大打击。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他的嘴,他略带颤抖地高声说道:“子债母偿!三日之后,对雪紫青处以献祭之刑!”
将重罪之人献祭给神明,以换得神明对村子的宽恕。这是流传百年的传统,在以前,被判处献祭之刑的人将被所有人分而食之,但现在已经是文明社会了,犯人只会被投喂给村里驯养的动物。
这个刑罚等同于死刑。
“分而食之!分而食之!”
人们高呼着献祭之刑的古老口号,在广场上舞蹈起来。
死者的家属跪拜在长老脚边,喜极而泣:“长老英明!”
长老却仿佛被刚才的决定抽空了身体一般,瘫坐在华丽高贵的藤圈椅中,他瘦弱的身躯深陷在藤椅深处,就像被藤蔓重重包裹、缠绕一般。
人群的呼声振聋聩,经久不息。在这庆典般的热烈气氛中,只有猎人领戈隆紧锁眉头,看着长老大厅漆黑幽深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