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某处房子,马文和媳妇儿刘英两个人在家吃饭。作为葫芦村农业合作社的生产队长和葫芦村的村长,肩上的担子责任重大,为了村庄的展而惆怅。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他食不知味,“这场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马村长心情恰似外面的阴雨绵绵,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吃你的饭,一清早愁眉苦目的给谁看了?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本事三五两,想管上老天爷?天要打雷,娘要家人,你做不得主,也作不了主。”
马村长媳妇儿语气轻柔,宽慰一句。
“天公不作美,上一个月下了半月的雨,水稻可怎么活?葫芦村的人怎么活。”
眼看水稻扬花期下雨,他愁容满面。气温降低,影响授粉,影响结实率干粒造成减产,收成产量降低不说,有可能是废稻。作为葫芦队的生产队长,有责任让大家吃一口饱饭。
放在以前的公社岁月,生产队生产的粮食先要向国家缴纳公购粮,还要留足种子用粮,总产减去这两项所剩的才能按人头分给社员做口粮。
现在是各家各户去粮食站交公粮,不过因为葫芦村庄的特殊原因,是按照收成比例统一去交粮。
但葫芦村还是离不开工分,相当社团成员的口粮。
生产队是按天计工,按活计工,下雨出不了工,意味着没有工分。阴雨不断的天气,简直把葫芦村庄往绝路上逼。
刘英吃了一口菜,“等上头的救急粮、救急金吧。下来的救急分的人有限额,熬一熬也能过去。”
话虽如此,身为一个村长,肩头挑着一百多口的担子,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社员过年时空肚子。
马文稍微顿了顿,于是说道:“实在不行,找陈家老幺帮忙打条子?”
指的自然是欠条子。
突然,这位平时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村小学的刘老师,猛的一摔筷子,碗里的食物溅了一地,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马文吓了一跳。
“你有病啊?”
他现在的心情如外面的乌云一样,呵斥出生,不明白妻子为什么火,下一秒,听见妻子不落下风叉着腰,阴阳怪气的指责。
“以前日子过不下去是靠他的救活才渡过来,没错,他是有能力从外面淘来的米、面。别的村过不好日子的节骨眼,是他搞来了粮食。
难道说这些吃的,不是他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如今,他好不容易出狱,你不知道他在走老本行,每个月半价出售的米面还不够你勉强活着?”
“你哪来的脸找他?他叫你一声马叔真把自己当多大个人物。我们葫芦村庄,从爸这一辈都是逃难到这山疙瘩,零零散散组成了咱们村。
家家日子过的艰难,你看这葫芦山,能种的良田都数得过来,如果能分吗?你不响应政策?还是说忘了勒紧裤腰带的日子,爬在老陈家身上吸血?”
“我们话说到以前,陈富兄弟跟着他三伯来到这里,当时炮火连天,他三伯没来几天投身去北方参军打鬼子,留下八岁不懂事留着鼻涕的陈富。
放眼全国,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陈富可以说吃百家饭长大。如果不是陈伟两口子,看他是本家姓,怪可怜的,一半大的孩子孤单活了两年,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好心收养他,成为老陈家的养子。”
“难道他们家好过日子?咱们说说陈福他爹。听咱爸说陈伟老爷子(陈富的养父)年轻时被抓了壮丁,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儿,养大了几个儿子。为了打鬼子,都走在他前面。老陈家收到四封阵亡通知书。
一封阵亡通知书是陈富三伯的。
三封阵亡通知书陈伟的大儿子、三儿子和幺儿的,英勇牺牲。”
“陈老爷子的老婆不难?儿子没了,好不容易打走了小鬼子,本以为日子好了。
打地主的事落到她身上,身份一落千丈不说。如果不是葫芦村的口风严,顶着压力没供她出去,这才捡了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