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这哪里由得我,景乐天,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不管爱还是不爱,我何九的男人都不能是条虫,继续挥舞着鞭子……
“老婆,当大嫂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当大嫂对我不重要,可每当我看到那些混到三十多岁变成一脸猥琐像的大叔,我就会想到,他们也曾有过景乐天青春灿烂的年华,不管哪条出路,都是出路,鞭子还是得挥……
“老婆,你饶了我吧……我还你自由!”
自由,从我为了救你把你背进女生宿舍,私藏三天,被学校发现开除的那刻起,我的自由早就栓在你景乐天的身上了,现在想还……除非时光倒流,我恨铁不成钢地再次挥起鞭子……
就在这样的摧残里,景乐天总算称霸了细柳街,而我,却觉得生命更加荒凉!
“何九,你为什么要叫何九?”
做了大哥的景乐天,有时还像个孩子,问一些幼稚的问题。
我为什么叫何九?因为我老爹爱喝酒。喝酒的谐音就是何九了,幸好我家姓何,要不……我老爹还不得对不起祖宗了。
但这事实我怎么能对景乐天说,我的家……我一团凌乱的家,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因为位例九五之尊,非九既五,嗜酒如命,不叫九又叫什么,算命的说我有当皇后的命格!”
“你嗜酒如命倒是真的,至于皇后命格……呵呵……除非你穿越了!”
我们当时谁也想不到景乐天小小的嘲笑,将会成为我另外一个人生的一语成谶。
先下手遭殃,后下手更遭殃。这从来都是混道上的最通用的话。
只想在小小的细柳街拥有一块方寸之地,得以养家糊口,这曾经是我幼稚的想法,当那群挑事的人,带着家伙欺负上门的时候,我知道,有些东西终归是避免不了的。
那头肥猪明明知道景乐天不会喝酒,还笑里藏刀地让景乐天喝,还好还好,我除了喝酒算项本事,别的就什么也不会了。
我挡在景乐天的前面,喝了一杯又一杯,不醉,我像来是不醉的,华丽丽的端着大碗喝着五十几度的烈酒,还可以华丽丽的谈笑风生,只因为我确确实实是酒缸里泡大的。
十二岁那年,我父母若是不离婚,家里的那个酿酒厂也应该不会荒废掉的,我们何家的酒……经过千年的打磨,自成一味,却终因内事不和,彻底毁在我父亲的手里。
酒场里,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想占女人的便宜,也不管那个女人有没有便宜可占?
那只肥胖的手伸向我的时候,景乐天终于按捺不住了,最先出了手。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那不是开玩笑,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玩出人命来,总是得坐牢的。
景乐天与我,就是一片天,我宁可自己去坐牢,也不能让他去。
法庭之上,我坐在被告席里。
那晚,我用棍子把景乐天打晕,去了公安局自首。
许是那头肥猪的名声真的很差,许是景乐天真拿出了倾家荡产的劲头,也许是……仅仅因为我是个女人。
我有了防正过当的好理由。谁让是那头肥猪先伸出的咸猪手,女人,弱者的最好代名词,可以利用。
我适时地利用了她!
三年,人生路途里,什么都得尝一尝,比如三年的牢狱生活。
当我从里面出来时,景乐天已经不再是细柳街上的那个景乐天,他……终于称霸了整座城市。
坐在奔驰车里,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那晚的接风宴,我喝了一瓶又一瓶,只是不醉,为什么对于我而言,想醉却是最难办到的事情呢!
景乐天拖着我,就像当年我从自助餐店里撑得不能走路那样,拖着我,回了我们的别墅。
“九儿,若是有一天,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请你……请你记住,我是一个男人!”
景乐天是不是被酒熏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呢?哈哈……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男人,是我的男人,所以,我总是会忘了我自己。
“共赏金樽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我的床头多出了绣着这样一句话的十字绣图案,一株寒梅傲骨,可惜,我哪里对得起,我只是活在浮世尘华里的一株草,与梅相距甚远。
做大嫂的日子,除了勾心斗角,要应付大多的心藏叵测的人物,其余的还都好。
是我把景乐天推到了这份田地,我自然要陪着他一起走过。
哪怕有一天他横尸街头,我也敢保证第二天天明之前,他的身下绝不会是他一个人的血。
我会陪他!
原以为,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却不曾想,命运弄人,他在十六岁时,让我遇见了景乐天,却也让我在二十六岁时,命丧井底。
景乐天死,我会陪着他,因为我知道没有我他会寂寞;我死了,景乐天,就按你说的,放过我还我自由吧,有了你……我会寂寞。
还有,有一句话我一直舍不得说出口,——对不起,我不爱你,从不!
砌成此恨无重数景乐天番外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人死后会减轻21克,而那21克的重量,就是人灵魂的重量。如果有一个人对你的感情有21克,那么请你相信那是她全部的爱!
我不知道何九离开我时,她的身体是否比平时减轻了21克,因为我从来不知道她死之前的体重是多少,无从比对了她是否把她全部的爱给我。
望着那一樽小小的坟墓,我的心怅然所失,她在时,我不觉得有什么,她离去时,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