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华刚想打圆场,陈瑕冷冷地说,“我不愿意和解!你要跟谁和解?他偷拍了四千张照片,要一一找到她们和解吗?”
“大人的事,跟你无关。”
陈永华被驳了面子,面色更加不善,“滚出去。”
严老师急急忙忙打圆场,推陈瑕出门,“陈瑕爸爸,您别生气,这样您先坐,陈瑕呢也先出去,家长们好好谈一谈。”
陈瑕默默离开办公室,看余瓷坐那,他不声不响地坐另一边。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夕阳已经不剩什么了。浓郁的日光照不亮周围的夜幕,好似一盏低矮的破灯泡,出黯淡的光晕。
两条冷硬的木头长椅,刻意避嫌一般的,都坐在长椅尽头。 干枯的绿植腐败地摇曳。这个时间楼道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没有人说话,任由不够温暖的夜风卷着楼下梨花的香气,轻缓地吹起头。
这股风吹不尽陈家。
刚回到家,陈永华一脚踢向他的小腿。陈瑕跪倒在地,膝盖一阵耳鸣般扩散地疼。他抿了抿唇,双膝分开,抬眼看绕到他身前的陈永华。
一句话也不说,仇恨的眼神已经足够挑衅。
陈永华拽着他的领口,往杂物间送。
余瓷连忙跟着过去拦住陈永华,她的手指扣住陈永华的手背,想让他松手,“叔叔,这样太过分了。”
陈永华站杂物间门口,轻手轻脚地推开她,接着一把将陈瑕关进杂物间里。
杂物间灯在房门之外,灰尘密布,不开灯的话,颇有些恐怖。
“叔叔,陈瑕是做了好事情……”
陈永华一边上锁,一边敷衍余瓷,“小瓷,回房间去,你别管。”
“可是……”
“回去。”
余屏音穿着拖鞋,脸上刚摘下湿敷的面膜,站她身后冷声道。
余瓷对那个房间望了又望,灰头土脸地离开。
静不下心写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老师给她对照错漏的答案,照着抄了整张试卷。
她忽然猜想,陈瑕是不是怕黑啊。
陈瑕房间里永远溢出的淡淡的光。很淡,很小的一点点光线。他讨厌光亮,但也不待在黑暗里。
因为陈永华一次又一次把他关在黑暗的房间。
而最早那会儿,小小的陈瑕不敢反抗,只得好好地跪地上,膝盖跪疼了也不敢出声。
他也无助过。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