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颠颠地拎着下摆跑出来玩,看到他岿然不动的身姿,高兴地奔上来道:“你看你看,这是外祖母送我的玉镯,漂不漂亮?”
君泠崖漫不经心地睁开狭长的双眼,像她伸出手,她便乖乖地将手镯摘下,放到他宽厚的手掌里——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一旦她得到什么东西,都必须由他过目,他确定后才能给她佩戴。
君泠崖检查完毕,把手镯还给她:“很美。”
“真的?”
她高兴得眉飞色舞,玉镯的成色很好,通体晶莹,隐隐有暗光萦绕。
玉能养身,长公主给她的这个玉镯看来也是价值不菲,可见长公主对她的宠爱。
“嗯,”
君泠崖点点头,“戴回去吧。”
“好哇好哇,”
她将玉镯戴回皓腕,对着夕阳晃了晃,开心得合不拢嘴,“好漂亮好漂亮。外祖母最好了。啊,坏豆腐,刚才他们问我姨娘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呢,一会晚膳的时候你告诉他们好不好?”
“好。”
“端柔自请去太庙?”
晚膳时,长公主从君泠崖口中听到了乐太妃的消息,有点儿吃惊。她与乐平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相继浮现了担心的神情。
“两位不必担心,我已安排妥当,太妃娘娘在那儿绝不会受委屈。”
君泠崖解释道。
“那便好。”
两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下来,但哪怕他们掩饰得很好,君泠崖的火眼金睛还是捕捉到了他们眼中的愧疚。
从他接触这个深宫开始,就几乎没见过他们两人与乐太妃往来,进宫面圣时,也没绕道过去看望过她。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那一扯就碎的纸张,单薄得让人心凉,但看两老的神情,似乎又另有隐情。
不过这是别家人的事情,君泠崖还没那闲情逸致插手去管。
偏偏却有人打抱不平。“姨娘最近生病了,所以要去太庙静养,外祖、外祖母你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李千落咬着筷子,低声抱怨道。
“她病了?”
长公主讶异地看了乐平一眼,眼里的愧疚更深了。
“是啊是啊。不然她不会去太庙静养了,呜,你们都不来看她,她可想你们了。她一病,脸白白的,不好看了。我可喜欢她了,她好漂亮好漂亮的,尤其是贴的画钿,特别美,我好几次问她要来贴,她都不舍得呢。”
她唠唠叨叨地说起自己与太妃的事情,全然没发现长公主的脸色变了一变。
“画钿?”
长公主诧异道,“谁让她贴这玩意的?”
“啊?”
李千落被长公主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吓,“是她自己贴的呀。”
“自己贴的?”
长公主更惊讶了,“何时开始的事?”
君泠崖机敏地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接话道:“据我所知,从她进宫伊始,她便贴了画钿,请问这有何不妥么?”
长公主愁云不展:“没、没什么,大概这些年她的毛病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