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世家,不入修行便是不思进取。
这次来也是,却也不是。
“三天就已经一境圆满了吗?”
符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符煜听闻后便从打坐中醒来,说来也是好笑,自己寻窍数载,府上更是月月寻医开方都不曾解决的事情,那李先生只是在自己额间一点,一切就都清明了起来,平日里修行的顿阻只是瞬间就消失不见,那一指像是打破了什么桎梏,漫天的灵力像是跨越千山万水般朝他灵窍涌来。
只是短短一瞬,额间的灵窍竟是已被填满。
“能储存灵力的灵窍吗?还真是头一次见。”
就连李先生都这么说。
“先生,那我弟弟这是?”
“我也不太清楚,先上路吧,等你弟弟修炼一段时间了再看看。”
“那你早些回家,问问爹看他知道不知道。”
哥哥说着就和先生上路了。
符煜没回话,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二人走远,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一直到暮色近了,这才压了压斗笠,径直来到了母亲的院子里。
“我娘是怎么死的?”
这么多年没人问过这个问题,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闭口不提,不知道答案的人不敢问。
但今日符煜问了,自从他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破碎的桎梏时,他就已经豁出去了——那是他的身体,无论藏得再好,桎梏破碎的那一刻是外物还是自身原因,一切都已明了了。
“我杀的。”
符仁的声音仍和往日一般冷厉,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冷的,冷的人打颤。
符煜原以为自己不会怕了,但他学着书上教的深呼吸,可越是如此,呼吸就愈急促,屋内降至冰点的温度此刻如同高悬在符煜头顶的利刃,整个身体都在这利刃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那我呢?知道真相的我,会是什么下场?”
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符煜仍是打坐姿势,双手却不知何时已然攥紧,在这个半点灵力也透不进来的屋里,只有他那额间的灵窍闪着灿金色的光芒。
利刃自上落下,带着一抹转瞬即逝的杀意。
第一重浪,破!
从空中落下的少年持刀向前奋力一挥,刀未至,刀气先至。
第二重浪,破!
连破两浪的少年不躲不闪,手腕翻转间长刀再度挥出,这次没再挥出那股极寒刀气,而是直直迎上了那呼啸而来的第三重浪,两者相撞出巨大的轰鸣,后者便在这轰鸣声中被拦腰斩断。
第三重浪,破!
少年站定,收刀。
第四重浪瞬间就将其淹没。
“不错,不过一周就能破三重浪了。”
赵彦州在一旁鼓掌道。
“爹!你这第二重浪比上次第三重浪威力还大!”
赵升阔从雪水中走出来,哆嗦着咬牙切齿。
“怎么?只准你进步?浪不能进步?”
赵彦州一脸严肃。
赵升阔气呼呼地在雪地里抛了个坑,就地打起坐来。
赵家父子俩是在这岛上过的年。
和往年比起来,北界今年不算太冷,但雪异常的多,就这年前年后两周时间里,下了五六场雪,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
赵升阔刚把母亲坟前雪扫干净,一觉起来坟堆又被埋进了雪里,再扫,再埋,再扫,再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