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宁八高速路’,听老辈说大概是20世纪60年代初建的,一直到90年代末期,古江以北的城市进入本市都要经过这条路。”
“嗯,这就对了。”
韩印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对了?印哥,你倒是说说看法啊?”
“呵呵……”
韩印笑了两声,“要不你先说说?”
“算了吧,我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
康小北嘴上谦虚,但韩印看得出他还是有些跃跃欲试,便鼓励道:“说说看嘛,咱们一起探讨探讨。”
“那行,那我就说说。”
康小北放慢车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觉得‘1·4碎尸案’中,凶手抛尸的交通工具肯定是汽车。当下的城市夜晚十分繁华,而且抛尸当晚天气晴好,凶手除非开私家车,否则一定会在某个地点被目击。”
韩印点点头,对康小北的分析表示认同,继而问:“专案组对车辆的排查一点线索也没发现吗?”
“几个抛尸地点都没有监控设备,古江大桥倒是有,但那里一个晚上的车流量巨大,逐一排查起来难度很大。而且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由江南到江北已经由原先的一座桥增加到四座,另外还有一条隧道,凶手可选择的过江方式太多了,谁知道他走哪条路啊?所以组里现在只能尽可能排查抛尸当晚有过往返的车辆,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康小北遗憾地说。
韩印“嗯”
了一声,让康小北往下分析,康小北便接着说道:“至于早年间的‘1·18碎尸案’,我真的说不好。当年专案组认为是骑自行车抛尸,我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有难度。由第一抛尸地点到古江大桥差不多有6公里,古江大桥长4。5公里,由大桥到虎王山要7公里左右,再加上凶手由杀人现场到第一抛尸地的距离,估计往返一次至少会有40公里以上,而且当晚又下着大雪,就算凶手是一次性抛尸,想要在一个晚上完成,我认为从体力上和时间上都很难做到,要是分多次抛尸,那就更不可能了。而当年摩托车上桥是要通过武警盘查之后才能通行的,我想凶手应该没有那个胆子。再有就是汽车了,可1996年有汽车的人不多,一般有车的要么有权要么有势,一个外地来的刚上学没几天的女孩,应该不会有机会认识那样的人。总之,一想起这个我脑子里就乱,觉得自行车、摩托车、汽车都有可能,又都有漏洞。”
“除了抛尸用的交通工具,其他的你还有什么想法?”
韩印又问。
“我觉得凶手肯定是个变态。正常人怎么会把人切碎成几百块,就算是为了抛尸方便,也用不着切得那么碎,而且还有胆子把肉和头都给煮了,还把尸体抛在闹市区,更可气的是,竟然两次都抛在同一个路线,分明是向咱们警察挑战嘛!”
“听你的话,你是完全倾向于两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是啊,组里的人都这样认为。”
康小北说完又小声嘟囔一句,“只有叶姐持有一定的保留意见。”
原来专案组意见并未真正统一,这可是办案的大忌。康小北的话让韩印心里犯嘀咕,又想起下午与胡局长和副组长付长林见面时,他们一个装腔作势,一个冷面敷衍,韩印突然有些担心,此番被邀请也许不只协助破案这么简单,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尽量要置身事外,以免卷入与案子无关的权力斗争中去。
见韩印不知为何突然怔住了,康小北有些着急,干脆把车停到路边,催促道:“印哥,你倒是说说你的分析啊?”
“哦、哦。”
韩印回过神来,思索一下,谨慎地说,“好吧,有很多细节我还要再研究研究,就先简单说两点吧!”
“从‘犯罪地理画像’的理论上说,靠近高速公路附近的作案,多为外地人所为。我认为这一点同样适用于‘1·18碎尸案’的抛尸心理,也就是说我倾向于那起案子的凶手是外地人。”
韩印进一步解释:“虎王山紧邻宁八高速路,而这条路是当年江北进入本市的路径之一,我认为凶手是古江以北某个城市的人,但长年生活在本市,可能是在此地工作或者求学。他逢年过节往返于家乡和本市时,会经常看到坐落在路边的虎王山,所以当他杀人碎尸后,想要掩盖死者头颅时,下意识便想起那座荒山。而如果是本市人,应该对城市比较熟悉,可能在江南就能想到比较适合的地点,没必要冒着风险经过有武警把守的大桥去虎王山。而且当年虎王山还是座荒山,可能本地人也未必熟悉那儿。”
“对,您说得太对了,我就是风景区建好了之后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的。家里人也好像是听说碎尸案,才知道有那么座山。”
康小北插上一句。
“再有是关于‘1·18碎尸案’抛尸使用的交通工具问题。”
韩印接着说,“第一个可以排除汽车。如果凶手有车,就不必分多处抛尸,他可以一次性将尸体残骸全部扔在虎王山,既省事又隐蔽;而摩托车就如你刚刚所说,半夜三更,又是大雪天,凶手提着包骑摩托车上桥,即使武警不去盘查,也会对他印象深刻,所以他肯定不敢冒这个险;再来说自行车,这个你分析得也有道理,安全时间内凶手很难完成当晚的整个抛尸计划。”
“啊,都不是,那会是什么?”